們說:“這回小自由,在屋子裡可以隨便活動,看書、寫材料都行。關夢齡這回不用照相了吧?(我曾說在監號裡坐著,一動不準動,等於長期照相。)這是對你們的寬大,與別的犯人不同,你們要知道。”
郭股長走後,我對徐克成說:“咱們寫一個決心書吧,前一段是感謝共產黨對咱們的寬大;第二段寫今後一定要立功贖罪,努力爭取,回報政府的寬大。”
徐克成說:“你起稿吧,我繕寫。”
我拿起筆來就寫:“我們都是罪大惡極的反革命犯,深知百倍努力也不能贖罪於萬一。但在共產黨的寬大政策下,我們得以復生。感戴之情無法形容,今後只當……”寫了兩頁,由徐克成用仿宋體複製兩份,一份呈給政府,一份我們貼在牆上自勉。
12月初,我們從樓上搬到樓下的七號監房。現在樓上樓下的犯人很少,都走光了。軍統這些特務除了我一個人,各屋都空了。樓上只有一個尚傳道,樓下還有王心一等幾個少數軍統電務人員。他們都到哪去了?徐克成說到吉林去了。這麼多的人,到吉林?我無法判斷。
有一天郭股長與我談話,我說:“陳牧他們五個都槍斃了,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
“你們怎麼知道的?”他問我。
我就把寫材料時候,聽陳青波說的那些話說了一遍。接著我說:“槍斃的這五個人,論地位都沒有我高,論罪惡也不一定比我多,只是陳牧嚴重。他們都槍斃了,我還不應該槍斃?我沒有死,這是政府的法外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