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君的臉上移開,似意態閒閒的低頭垂眸,把玩著桌上的木質圓口水杯,讓語氣淡漠了幾分道:“接下來,若不讓事情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令他們放鬆戒備,便無法讓流言儘快消除。而我們離京在即,若不盡快讓流言消除,只怕到時我宣告受損還是一方面,你確是再不可能離開京城。”
&esp;&esp;她再不可能離開京城!?
&esp;&esp;張曦君聽得一頭霧水,低頭思索了一下,便又不解的去看齊蕭去,卻立時對上齊蕭,腦中靈光一閃,她悚然一驚——齊蕭不說全權朝野,卻也可和當今主流士族分庭抗禮,如此天下自無能阻止她離開之人,除了那居住在齊晉皇宮裡的人!
&esp;&esp;“王爺,您是說……”想明箇中緣由,張曦君不及言畢,臉上刷地一白,右手一把捂住朱唇。
&esp;&esp;對於流言,她只想到自己已一生綁在齊蕭身上,若在他心中留下懷疑的種子,以後於她必然不利至極。卻萬萬沒想到,齊蕭乃皇室宗親,如今民望又非同凡爾,對逐年弱於士族的皇家而已,齊蕭的作用不言而喻。這般,他們豈會任由一個有損齊蕭聲名的女子存在,恐怕他們離京之日,就是她喪命於三尺白綾之時!而到時候,隨著她的喪命,在世人眼中,必定也坐實了與胡十八有私之罪,那時齊蕭在世人的眼中也會從一個人人稱道的戰神英雄,淪為一個深受最寵愛女人背叛的無能之輩!
&esp;&esp;比意料中明白得快了不少,齊蕭暗暗點了點頭,見張曦君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慘白一片,想起前些日子的兩情繾綣,不禁言語溫柔的脫口道:“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擔心,我會……”話未說完,聲音嘎然而止,人也驟然一怔。
&esp;&esp;張曦君亦是一怔,齊蕭竟對她又是解釋,又一派溫柔的與之安慰。而這樣的溫柔一面,是他們前些日子最為情動之時,他也不曾有過的。
&esp;&esp;齊蕭一貫喜怒不形於色,現下也不過眨眼不到之際,他已然恢復如常,卻見張曦君瞠目訝然的樣子,古銅色的剛硬麵龐上終究閃過一絲不自在。
&esp;&esp;齊蕭這抹情緒雖不明顯,然不妨張曦君一直望著他,自是不容錯辨的落入張曦君的眼中。
&esp;&esp;一看之下,張曦君再一次的訝然,漸恢復血色的面龐上也清楚的映出心中的訝異。
&esp;&esp;見狀,齊蕭眉頭一皺,然後霍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張曦君一眼,冷硬道:“總之,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你安心就是。”說罷看也不看張曦君一眼,一邊闊步朝外走一邊叫徐虎道:“送夫人回去!”
&esp;&esp;尾音猶在,人已消失在竹簾後。
&esp;&esp;望著尚在晃動的竹簾,張曦君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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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與性命相較,根除齊蕭心中的懷疑已不再重要,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張曦君按齊蕭所言,不再過問此事,只待齊瑞從謝府接回來後,就一心打理著離京事宜。
&esp;&esp;王府雖大,卻人員簡單,又無過多雜物,管理起來也十分輕鬆。
&esp;&esp;不過三日,諸事皆畢。
&esp;&esp;期間,她強壓下心中一探究竟的衝動,只分身乏術的處理府務。待到第四日,也是離京的前一天,又在不得齊蕭訊息之下,終是命人招了當日言她是非的侍女問話。
&esp;&esp;彼時正是上午,日頭還未大盛。張曦君一身清爽的跪坐在內室的窗臺下,看著跪在地上滿頭大汗的侍女,淡淡道:“三日前,我既保下你,便不會對你怎樣。”話停了停,垂下眼瞼,盯著手中正冒著白煙的熱茶,轉了話鋒道:“不過現在若有隱瞞,就別怪我將你交與福伯。”
&esp;&esp;侍女一聽張曦君後面的話,想到三日前福伯突然命人將她綁了,下令杖斃,若不是張曦君及時趕到,只怕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忙將府中近日的流言逐一稟告。
&esp;&esp;原來在她找齊蕭的第二天,京城已開始另傳,先前流言中與她有私的人,並非成王的軍師胡十八,而是齊蕭領旨平亂時安插在西南叛軍中暗線,此人於半年前受胡十八提拔為手下,獲知他們劫持之意。齊蕭為了剿滅亂黨,並不暴露暗線,只好將計就計,命此名暗線暗中保護她,且全盤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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