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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色溫柔,淡白的一抹光,薄薄的籠窗臺上。
&esp;&esp;屋子裡很靜,帶著幾分熱氣的夜風潛窗而入,空氣中有若有似無的天竺葵的香味,有些像前世的檸檬芬香,很好聞,鼻端縈繞著它的香氣,彷彿周圍的空氣也不覺得涼了下來,還有夏日驅除蚊蟲之效,倒是一舉多得。不知將它蒸煮過,可能製成驅蚊水?
&esp;&esp;張曦君無意識的想著,下一刻發覺自己分神,心下不由好笑,沒想到此時此刻,她還有心旁騖?遂重斂迴心神,凝眸,繼續望著齊蕭。
&esp;&esp;齊蕭本對張曦君道出如何得知流言的緣由心中有數,卻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直言不諱的提起胡十八,還語笑嫣然的直接以“三人成虎”為引,笑問他可信了她與胡十八的流言?也許這話問得太出乎意料,讓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其實,在聞得流言之初,他第一個反應,便知是有人暗中搗鬼。只是時隔數日,流言愈演愈烈,他……
&esp;&esp;剛想到這裡,齊蕭猛然一怔,也不知是否被心下的某種想法所驚,他迅疾打住思緒,驟然回神,正好捕捉到張曦君神遊天外,腦中不由生出一念:她心中若有絲毫的其它,又怎會如此不在意?
&esp;&esp;念頭甫過,與王成崖上交鋒那一次,胡十八對張曦君險些被害而表露無遺的驚憂,瞬時閃過腦海,齊蕭目光就隨之幾不可見的一暗,繼而終是打破了這片刻的沉默,皺眉道:“你想太多了。
&esp;&esp;是麼?那為什麼要沉默這麼久?
&esp;&esp;張曦君心下如是想到。她雙唇也微微嚅動,幾乎要直接問出口,但定定的看了齊蕭良久,最終只是默然垂眸,任濃纖的眼睫覆下,也一併掩去眸中思緒,低聲道:“王爺已多日未見臣妾了……”話方起了個頭,張曦君的聲音已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這樣似盼君憐的話語,猶如深閨婦人的心聲,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同齊蕭這樣說,可是此時此刻,她找不到更好的言語表達,而以他們這些日子的相處,她隱隱察覺他似乎頗為滿意她如此語態。
&esp;&esp;以上思緒不過是一瞬的事,於是她默了一默,復又抬頭看了齊蕭一眼,垂眸續道:“每日換洗衣物不僅讓徐虎來取,就連去接大公子這樣的大事,也讓侍人代為相告。”一番言辭比起心中所想溫和許多,卻也直白,完全將齊蕭欲以掩飾之事攤開了。
&esp;&esp;話一說完,張曦君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沉滯,連空氣也似乎凝膠在了一起。這樣的沉默無聲,加之季夏之夜帶來的燠熱煩躁,還有即使垂眸也無法忽視的炯然目光,讓她不由生出了幾分焦躁,添了些莫名的不耐,放在膝上的雙手就不禁攪了起來,心下更不禁腹誹起齊蕭小肚雞腸,言語竟是如此墨跡。
&esp;&esp;然而殊不知這番小動作,落入齊蕭眼中,卻變成了不安,再連之方才垂首斂眸的低聲輕語,憑生了一股變惹人憐惜的楚楚之態。
&esp;&esp;他心下微微一嘆,到底還是一個韶華弱女。
&esp;&esp;及笄之年不到,便被迫遠離家鄉嫁予自己,卻叫他丟下了整整三年……等得到名分上的彌補,又被胡十八劫持,差點為自己喪命,好不容易一切平安,又再次為自己受盡流言蜚語,說來真是受盡了委屈。而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他。
&esp;&esp;想著,腦海裡那崖上的一幕漸漸消去,眼中有清淺的幾許愧疚閃過,而他常年不苟言笑的冷硬麵容,卻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然後心裡暗道了一聲罷了,終是開口道:“你認為放出流言的人是誰?”
&esp;&esp;言語太過跳躍,張曦君訝然抬頭,眸中帶了些許茫然。
&esp;&esp;齊蕭許是料到張曦君的反應,他並不意外,也未等之回答,便親自回答道:“我也暫未確定出施放流言之人。不過流言能如此大肆傳播,其後勢力必不可小覷。”他說到這忽然一頓,困擾多日的疑惑再次升起:能讓流言大肆傳播的人,不外乎王、謝兩家,可究竟是他們中的哪一方?還是他們兩家聯手……
&esp;&esp;又一次想到聯手的可能,齊蕭眸中冷光乍然一閃,爾後微微一眯,方斂神接著道:“而西南距京不下千里之遙,這些人能將遠在千里之外的事情瞭解至此,何況是在京城?想來府中也少不了他們的人混跡一二。”言及此處,他話語一停,隨之目光從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