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蕭窺視被發現的不自然,已讓一種從容之色取代,同時目中的犀利也愈加明顯。
&esp;&esp;張曦君沒有這麼快的恢復如常,心下依舊窘迫得緊,也不知齊蕭這樣看了多久,臉上不免洩露了幾分窘態。又見齊蕭更加明目張膽的看她,眼中的犀利與探究毫不掩飾,只當齊蕭將她方才的軟弱全窺去了,心裡十分不痛快,也十分不的自在,暗自懊惱怎可在一個生人面前如此鬆懈。旋即,又一轉念道:“倒不能全怨自己太放鬆,也是這人太會裝模作樣,先在眾目之下裝作寵愛自己,接著裝醉後又嚷只要自己攙扶,還真是做戲做全套!”
&esp;&esp;想到這裡,忽生一念:也不知河間王父子幾人可都是裝醉?
&esp;&esp;然,未去深思,她已不僅覺得齊蕭算得上深不可測,就連這周邊之人也都不簡單,不禁再次提醒自己要時時小心,萬分注意。
&esp;&esp;她這一番心思雖一轉再轉,卻不過一個呼吸之間而已,轉眼,張曦君已朝齊蕭笑了笑,道:“嬤嬤說爐子旁備得有醒酒湯,將軍喝些也好醒醒神。”
&esp;&esp;齊蕭沒想到張曦君這麼快恢復常態,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不過也僅如此而已,便隨意哼了一聲。
&esp;&esp;張曦君見齊蕭不置可否,她跪到炭爐旁,撫起一邊雲袖,然後執起爐側的水壺,將醒酒湯斟入鐵杯中。許是醒酒湯已放了一陣,倒時並無熱氣竄起,於是說道:“不是很熱了,卻也未涼,還能入口。”說著捧了過去。
&esp;&esp;齊蕭聽而不語,接過鐵杯幾口飲下,兀自閉目假寐,心裡想著今日之事。
&esp;&esp;想了一會兒,諸事理順,神經為之一鬆,又在這幽閉安靜的車廂內,人體的各項感官無限放大,他聽到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聲,也聞得一縷屬於女子的馨香,這是王府女眷常用的一種薰香。
&esp;&esp;如此,在這心閒無事間,他讓這縷香氣提醒,想起安靜坐一旁的張曦君,神思也不由念及她今日的反應。從一開始對他親暱之舉的驚愕,到後來的全然習慣之態,這對於一個弱女而言,尤其是一個長在鄉野之地的良家子而言,適應之快實難想象。這樣一想,好像她對自己也是這般快的適應了,自最初的害怕惶然到如今的相處自若,還有今日對王府奢華的震驚到淡漠的轉變,更有不著痕跡為他掩飾的那份機警,這無一不出乎他意料之外。
&esp;&esp;看來,可能真是自己低估了她,更低估了肖先生舉薦的張家。
&esp;&esp;思及此處,眉峰陡然一凝,倏地睜開雙眼,目光鋒利如刀的看向張曦君,好似要透過她看到遠在蜀地的張家——但願張家真如肖先生所言,在捐糧與抗擊羌人上面已聚當地名望,更有那個能力堪當他用!
&esp;&esp;感受到齊蕭的目光,張曦君抬頭一笑,笑容明淨而純粹,沒有刻意的討好,亦無強顏歡笑。
&esp;&esp;齊蕭一怔,隨即只覺那雙含笑的眸子太過清澈,彷彿能直直地看入他心裡去,當下面上一沉,便是閉目不語。
&esp;&esp;張曦君愕然,她笑錯了麼?
&esp;&esp;無人回答,車內一片沉寂。
&esp;&esp;良久,終於劃破沉寂:“將軍府到了。”
&esp;&esp;徐虎在車外稟道。
&esp;&esp;ps:稍微改了一下“爭鋒”中,男主酒灑出來的小細節,所以這一章又加了一句話,免得影響男主啥米形象,-_-|||)(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