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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室旖旎,活色生香,好不賞心悅目。
&esp;&esp;當然,眼前含羞帶怯的侍婢們,若不是一個個神色曖昧,再時不時地偷瞟她一眼,張曦君想,她會十分樂意欣賞她們的嬌羞之態。不過,這不包括自己願意裸身被她們瞧,尤其是當那些目光蘊含深意時。好在她人坐在水汽蒸騰的木桶裡,誰也看不到她臉紅的樣子,也就不會知道她到底是羞紅了臉,還是氣紅了臉。
&esp;&esp;忽略以上種種,忽略齊蕭把她拉進浴室又丟在一旁自行沐浴的奇妙舉動,餘下一切還是不錯。有熱騰騰的湯水,細膩帶香的澡豆,讓她洗去塵垢,消除一身疲乏,神氣為之一爽。
&esp;&esp;“時間匆忙,只尋了幾套與小夫人身形差不多的新衣,還望小夫人見諒。”見張曦君披了浴袍起身,一個伶俐的侍婢立刻說道。念及平西將軍方才對這位小夫人的寵幸,心中因初見其幼小的輕視去了幾分,殷勤的示意小婢呈上衣物。
&esp;&esp;難怪她出嫁時那麼多人羨慕,如此貼體入微的服侍,還有錦衣華服任其挑選,這比之庶民生活可謂天上人間。張曦君如是想著,目光掃了一眼侍婢手中的衣物,隨手指了一套顏色素淨的。
&esp;&esp;見張曦君不慕美衣華服,幾個侍婢面面相覷,眼中皆有詫色,暗暗記在心頭。
&esp;&esp;未注意到侍婢們的異色,張曦君低低垂下眼瞼,不忍去看許嬤嬤滿含喜色的目光,她實在很想告訴許嬤嬤除了初嫁當夜,她和齊蕭一直都清清白白的。不過,再見許嬤嬤面上難得的笑顏,她想了一想,還是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吧。
&esp;&esp;換上簇新的雜裾垂髾服,張曦君施施然走出浴室。
&esp;&esp;到底是女孩子,見身上新衣有錦帔挽在臂間,裙圍裡又有絲織的飄帶垂下。走起路來,如燕飛舞,卻有幾分飄飄欲仙之態。心中不免新奇又歡喜,但礙於一旁簇擁著的侍婢,只能緩緩而行。
&esp;&esp;出了右室,穿過廳堂,來到東室。
&esp;&esp;室內陳設簡單,卻也不乏床榻几案等傢俱,連女子用的妝臺也陳列在內。
&esp;&esp;齊蕭早已沐浴過了,此時就在室中,正支肘側躺在榻上。許是室中火牆燒得過旺,混著沁人心脾的檀香,隱隱有些暖熱之感,他身上的中衣竟衣襟大敞,露出結實精幹的胸膛,一頭微溼的披散在身,恰好遮住胸前一道尺口長的刀疤。
&esp;&esp;聽到悉索的腳步聲,齊蕭從假寐中醒來,睜開眼睛。
&esp;&esp;室中著襪而行,本以為腳步輕微,可徑自走到妝臺梳妝,未料齊蕭睜眼定定的看來,張曦君只好走上前,斂衽一禮,道:“將軍。”心中微跳,希望齊蕭不要再有出乎意料之舉。
&esp;&esp;“嗯。”齊蕭淡淡一應,目中卻是一緊,怎麼越發顯小?
&esp;&esp;本就嬌小的身量,在垂至腰下的溼發及長長曳地的襉裙襯托下,顯得猶如孩童一般稚嫩。
&esp;&esp;聞聲,張曦君暗暗吁了一口氣,走到一旁的妝臺前坐下。
&esp;&esp;齊蕭目光相隨。
&esp;&esp;眾侍婢又是一詫,卻不為齊蕭的目光,而是詫異於這位小夫人居然知禮?
&esp;&esp;身後的目光太不容易忽視,張曦君略偏了偏頭,便在黃銅鏡中窺見齊蕭的面龐。心裡實在納罕不解,也沒心思新奇妝臺上的物什,隨意拿起一隻梳篦在手中把玩。
&esp;&esp;許嬤嬤隨盧氏身居鄉野,對衣服髮飾等並不在行,於是退居其後。一個年紀略大的侍婢上前笑道:“小夫人您臉型橢圓,梳墮馬髻、飛天髻、百花髻、靈蛇髻都好看,不知小夫人要哪一種?”
&esp;&esp;“你看著吧。”張曦君聞言愣了一愣,她對這些髮髻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形。
&esp;&esp;侍婢抿嘴一笑,正要說話,齊蕭走了過來,眾人退後,他挑起張曦君的下頜,目光深思似海。
&esp;&esp;“將軍?”張曦君心裡登時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esp;&esp;齊蕭不予理會,只是專注的看著張曦君,劍眉時攏時松,看得眾人一陣緊張。良久,他抬頭吩咐道:“梳這種的。”說時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