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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長安,一個聞名遐邇的古都。在漫漫歷史長河中,作為皇城存在了幾個世紀。如今,它雖不再是一國之都,但作為當世首屈一指的大城市,想必仍留有昔日的繁華。
&esp;&esp;可惜,張曦君饒是心裡再好奇,再想一睹千年古都風采,也不能像這一路上那樣探頭四望。不過自從並車駛入城後,車不再同馳道上一般顛簸,可見城中道路交通的完善。透過窗帷瞧一瞧,依稀能見道旁商鋪鱗次櫛比,人煙阜盛,非一路所見的郡城可比。而此時,還是清曉時分。
&esp;&esp;偏頭想了一想,盧氏當年出嫁可是一路從范陽至巴蜀,途徑之地尤多,便問許嬤嬤:“可有比長安更繁華之地?”
&esp;&esp;許嬤嬤正是緊張,寒冬臘月的天兒,竟生生出了一手冷汗,自然沒心思理會張曦君的閒話,反而絮絮叨叨的在耳旁說個不停,讓一定要注意在河間王府的言行,萬不能讓人恥笑或小瞧了去。
&esp;&esp;張曦君一向就怕許嬤嬤的嘮叨,趕緊閉了嘴,想起齊蕭遣了其他人回將軍府,卻留了自己隨他去河間王府,只怕沒甚好事。
&esp;&esp;這番心思冉冉轉動間,張曦君不由安靜下來,任許嬤嬤將微冰的雙手放在手心捂搓,心裡盤算著到河間王府拜見的事。
&esp;&esp;又行了小半日,街市的喧囂聲已遠在腦後,忽見街北插著兩列旗杆,並數十名手握長槍計程車兵,中間一三間寬的大門,門離地面足有十餘臺階梯,在正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書“河間王府”四個大字。
&esp;&esp;張曦君心想,河間王雖然是長安的土皇帝,但到底不是一國之君,沒有入住聞名後世的漢宮。不過僅正門的氣勢已然非比尋常,不愧為權傾一方的河間王府邸。
&esp;&esp;正欲多看幾眼,已有王府侍者請下車,作為齊蕭新娶的妾室,又逢初來駕到,張曦君很好得扮演著新婦的角色,不論是侍婢遞來手爐,還是為她撐傘擋雪,她一律低垂螓首,眼觀鼻鼻觀心的由許嬤嬤攙著,亦步亦趨的跟在齊蕭身後。
&esp;&esp;王府極大,一路隨侍者兜兜轉轉,不知穿過幾座垂花門,走過多少抄手遊廊,引路侍者終於在一座房舍停下,略抬起一直半躬的身子,笑道:“將軍,您和小夫人一路舟車勞頓,王爺特將洗塵宴安排在晝食以後,以便您稍作休息。”
&esp;&esp;起先未留意,此時注意到侍者笑聲尖細,心裡揣摩著這人估計就是傳聞中的閹人。張曦君實在耐不住心中好奇,餘光斜斜的飛了侍者一眼,見侍者四十好幾的年紀,卻膚白甚雪,唇紅似硃砂,笑時臉上有明顯的白\粉痕跡,頓時眼角一跳,低低的垂下眼,不敢苟同。
&esp;&esp;侍者說話時,早有兩個梳雙丫髻的侍婢推開門扇。
&esp;&esp;齊蕭不置一詞,徑直走進屋子,態度無禮之極。
&esp;&esp;張曦君忍不住微微抬眼,見侍者笑容依舊的揖禮而去,隨即亦舉步走入屋子。
&esp;&esp;外面一陣冷過一陣,屋子裡卻溫暖如春。剛一走進,一股暖氣迎面撲來,不由舒爽的吁了口氣。空氣中有暗香浮動,又不禁深深吸了吸。
&esp;&esp;猶自喟嘆之際,齊蕭忽然揮開一侍婢的手,叫道:“曦君。”
&esp;&esp;曦君?
&esp;&esp;這是叫她麼?
&esp;&esp;張曦君愣了一愣,慢半拍的循聲望去——一旁,齊蕭的玄色大氅在兩名俏生生的婢女手中捧著,輕輕抖動間有粘附的雪花輕靈飄落,一派和諧之景;另一婢女卻相較的不幸了,正手足無措的在她與齊蕭之間來回目視,一雙水亮的黑眸蓄滿了盈盈淚水,當真是我見猶憐。而罪魁禍首,卻無事人一般的昂首而立,定定的望著她。時有透窗的雪光為身上甲冑對映出一道銀光,晃在眼裡,卻是提醒她該服侍夫主更衣了。
&esp;&esp;這無聲的提醒,不止她明白了,也讓一屋子侍婢都瞭然於心。
&esp;&esp;於是,一下子十幾歲束目光,便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esp;&esp;無奈之下,張曦君只好頂著諸多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徐徐行至齊蕭身前,為他寬下一身戎裝。
&esp;&esp;自她初嫁那晚,齊蕭免了她服侍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