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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跪接聖旨?
&esp;&esp;一道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聖旨,所以才巧合的在此時抵達?
&esp;&esp;張曦君微微眯眼,目光在場下一應儀容光鮮的朝廷官員身上頓了頓,又思及半月前七夕之宴是如何得被奏請大辦,心下一絲又一絲疑惑隱隱地串起,卻不及再思忖下去,眾人已紛紛起身離席,欲隨齊蕭一同跪接聖旨。
&esp;&esp;如是隻有暗斂心緒,但正待她扶著英秀的手隨之起身,只聽齊蕭的聲音忽然響起:“爾等身負皇命遠道而來,本王自當立即請接聖旨。只是今日的七夕之宴,乃為本王與貞淑夫人乞子而辦。”
&esp;&esp;這一句話落入耳中,張曦君忍不住一驚,齊蕭這樣一說,豈不是承認他子嗣艱難!?
&esp;&esp;說完,餘光瞥見眾人皆驚訝的向他看來,一連位於身側的張曦君也如此,齊蕭只作未見,繼而轉頭看向另一側已起身的河間王妃,似意有所指的一字一頓道:“而且太妃等今日已久,本王若不先讓貞淑夫人拜巧乞子,豈不是辜負了太妃這一片苦心!”話至最後二字,語氣猛然加重,似蘊含凜凜殺機。
&esp;&esp;河間王妃聽得心中一寒,又見齊蕭直盯著自己,目光鋒利如刀刃,她也不知是心虛所致,還或恐懼齊蕭一身軍中煞氣,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直至後膝“碰”地一下撞上椅坐,似才回神,強自鎮定。
&esp;&esp;見河間王妃如此,齊蕭目光卻是一沉,當即揮手下令道:“徐虎,帶諸位貴客上座!”
&esp;&esp;徐虎雖已入伍多年,卻本是齊蕭的隨侍,自上次身受重創後,索性不再歸營,領千名精兵護衛王府。
&esp;&esp;此時聽得齊蕭吩咐,心下會意,立馬率上百身配刀槍的護衛迅速而至。
&esp;&esp;轉眼之間,一派絲竹悅耳的七夕夜宴,只聞刀劍相撞的鏗鏘之聲。
&esp;&esp;沒想到他攜聖旨而來,卻受齊蕭如此相待,手持黃絹聖旨的官員當下面呈漲紫,怒視齊蕭:“晉王,你——”大義凜然的話語不及說出,只見徐虎上前一步背對眾人,一截佩劍順之拔出,見這名官員面露駭色,方收回佩劍,面無表情道:“請大人這邊請,勿誤夫人乞子吉時。”
&esp;&esp;強權之下,焉能與之對抗,何況惜命之人?
&esp;&esp;如此只見一應趾高氣昂而來的朝廷官員,在百名王府護衛扈從之下狼狽退下。
&esp;&esp;在場眾人皆不是泛泛之輩,見齊蕭與河間王妃一番言語後,朝廷官員便狼狽退下,只道這聖旨果真與河間王妃有關,而如今能與河間王妃有關的聖旨,那麼必是河間王妃嫡親侄女凌雲郡主與齊蕭的指婚聖旨!
&esp;&esp;不過暫且不論聖旨內容為何,齊蕭居然膽敢不接聖旨,一時間全場陷入一種微妙的氣氛中。
&esp;&esp;齊蕭卻似視而未見,只淡淡一句道:“開始吧,勿誤了吉時。”
&esp;&esp;聞言,內侍禮官哪敢耽擱片刻,立馬揚聲唱喝道:“請貞淑夫人率眾祭祀——”
&esp;&esp;聽著禮官尖細的唱喝聲,絲竹管絃之樂悠然奏響,張曦君心中卻再難恢復平靜。
&esp;&esp;眾人所猜測到的,她自也能猜測到。
&esp;&esp;她也知道不論是以前諸多原因,還是現在與河間王妃的關係,齊蕭都不願與王氏嫡女凌雲郡主成婚。
&esp;&esp;只是齊蕭現在如此作為,難道他還真能不接聖旨?尤其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
&esp;&esp;張曦君正一邊扶著英秀的手起身,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卻不想下首傳來一聲驚呼:“夫人!您怎麼了!?”
&esp;&esp;聲音又驚又怕,張曦君聽得一下回神,隨即循聲看去。
&esp;&esp;只見剛及起身的謝氏,似受晴天霹靂一般,臉上一霎蒼白如紙,本就瘦削的身子不堪支援,搖搖欲墜得全憑一旁的侍女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一副羸弱悽然之態,然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的只盯著河間王妃,露骨的恨意難以掩飾。
&esp;&esp;張曦君近謝氏而站,清楚得看見眼中抑制不住的滔天恨意,她不由一驚,隨即卻是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