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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張曦君從來不知道池水是這樣的冰涼刺骨,還是在夏末初秋的時節裡,浸在水中的身體冰冷僵硬得不似自己一般。許是她的小日子真的來了,小腹絞痛難耐,隱隱地能聞到一絲血腥味。
&esp;&esp;也正是這一絲淡得幾不可聞的血腥味,讓她一陣地反胃,猶有嘔吐之感。
&esp;&esp;再難壓抑這噁心之感,即使身體已疲累得沒有一絲勁兒,意識也不由己的清醒。
&esp;&esp;“厄……”意識迷迷糊糊清醒地一刻,噁心感頓時來襲,也不知她多久未進過食了,無物的酸氣直從喉頭漫上,未消的難受不覺又加一分。
&esp;&esp;見猶在昏迷的張曦君連聲乾嘔,面無血色的小臉上也皺成一團,齊蕭不由伸手欲撫平緊籠的眉心,卻方及眉心之上他已斷然收手,隨即一抹惱怒在眼中劃過。然,下一刻他卻已面色一沉,挾著一抹怒火掃向一旁的御醫,厲聲道:“人為何非但未醒,反而更加嚴重!”
&esp;&esp;一旁的御醫冷不丁齊蕭突然發火,目中滿是軍營之人特有的肅殺之氣,當即嚇得雙膝一軟,這便直直地跪了下去,又連連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這才匍匐著哆嗦道:“回王爺的話,夫人這是醒來,醒來的徵兆。”
&esp;&esp;話音未落,又一聲乾嘔傳來。
&esp;&esp;齊蕭連忙聞聲回頭,只見張曦君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一手扶著胸口,一手撐著床沿,便是一陣用力嘔吐,欲嘔出壓在腹中的難受,卻無物吐出,只是乾嘔著。
&esp;&esp;這一陣乾嘔,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般,目之所及除了一片刺目的煌煌燈火,便是影影撞撞的人影,眼前只覺模糊地一時認不出誰是誰。但張曦君也顧不得這些,只感身子乏力的向後倒去,意料中的跌入床榻沒有發生,她被一雙僵硬卻輕柔到小心翼翼的手扶住,穩穩當當的落入一個剛硬而溫暖的臂彎,隨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難受得很?喝些水麼?”
&esp;&esp;這個嗓音……?
&esp;&esp;饒是有明顯區別以往的溫柔蘊含其中,但這低沉清冷的嗓音是那樣熟悉,熟悉到即使是身體虛弱的此刻,她依然能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esp;&esp;張曦君身子微微一震,這從未有過的關懷之語,亦讓她在第一時間以為聽錯,只道這一聲是她的幻覺,扶住她身子的也不過是阿杏她們。
&esp;&esp;正是虛弱之間,此念不過一閃而已,張曦君未去多思考,也無精力多去思考,她便無意識的隨聲回頭。
&esp;&esp;然而,醒來清楚映入眼簾的第一個人,卻讓張曦君萬萬沒有想到,也讓她從徹底從昏沉中清醒過來。
&esp;&esp;這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冷峻面龐,濃眉入鬢,星眸也依舊銳利,只是這雙眸子已注滿了血絲,正目光專注的看著她。自晉為統轄整個西北之地的晉王后,總是整潔的面龐卻已佈滿青色的鬍渣。
&esp;&esp;如此的容貌,再加之方才那不掩關切的言語,張曦君終是不免一怔,回視的目光也詫異而不理解,更帶有一絲陌生之感,乾澀的嗓音卻是無奈一訝,“怎麼是王爺?”聽到自己沙啞似破鑼嗓子的聲音,張曦君不由自個兒唬了一跳,心下只覺真的是累了,她不明白齊蕭為何要這樣?如同這月餘以來不好麼,至少府中相安無事,她也能平安無恙。畢竟落水之前,那讓重重一撞,跌落水中的情形,她至今還記憶尤深。
&esp;&esp;齊蕭見張曦君一聽他的聲音便僵硬住,本有幾分難以面對之感不覺又憑添一分,好在終是沒有對他有任何拒絕。可是,卻不及他為此有一種鬆口氣之感,就見張曦君十分意外的看著他,又是那樣無意識的一句,全然沒有半分的刻意,這就是張曦君最真實的反應!
&esp;&esp;可有什麼好意外!?
&esp;&esp;還是那一句,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
&esp;&esp;女人最渴望有的榮耀與地位,他給了!
&esp;&esp;就是她多年無子,如此之大的缺陷,他亦未對她有任何苛待!
&esp;&esp;到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王爺,又正值意氣風發之時,如何能受如此冷漠以對,又是一個完全屬於他,由他給予今時今日地位的一個女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