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望著水泥地上灑滿的刺眼陽光,我突然開始懷疑剛才的決定是否過於衝動了。穿越回來快兩年了,思維很多時候還停留在二十一世紀。上輩子雖然只是個打工仔,出門多數時候也是以車代步。如今卻到哪裡去找計程車?
得得得,看在他前世是我大姐夫的份上,曬一回就曬一回吧。
走到六中門口,儘管出了一身透汗,卻並不覺得十分難熬,依舊步履矯健。這個九歲的身體,經過樑科長近一個月的捶打磨鍊,遠比我想象中要結實強壯,與上輩子四十歲時外表魁梧內裡敗絮的體格不可同日而語。
中學傳達室照例有一個老頭子管收發。這倒不是電影和小說中的情節,守傳達這樣的工作,全國各地大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做的。只有特別重要的機關例外。
那老頭瞥我一眼,問都懶得問一聲。
九歲的小孩,不在他盤查的範圍之內。
“大爺,江友信江老師在學校嗎?”“應該在呢,今天好像沒見他出去。”老頭的話讓我大為高興,看來推測正確。
“那他住哪個房間?”老頭這次卻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孩,找江老師做什麼?”“我叫柳俊,我爸以前是寶州中師的,和江老師是校友。”其實這也還是扯不上關係,寶州中師一年不知要畢業多少學生,論起校友的話,當真是遍天下。但老頭壓根沒打算刨根究底,也就是隨口問一句。誰會懷疑一個小孩?
“哦……江老師住在後面宿舍樓四樓,405,房門上有號碼。”上輩子我在六中讀的高一,高二的時候轉學去向陽縣一中。對六中算是很熟悉。不過那是一九八八年的事情,離現在整整還有十年。十年後的六中,新建了宿舍樓和教學樓,舊樓拆掉了一部分。我現在看到的是未曾改建時的原貌。
好在六中不大,老頭給的指點又甚為詳細,我很輕易就找到了405宿舍。
門是關著的,我先側耳聽了一下,似乎沒什麼聲音,無法判斷裡面是否有人。
“江老師,江友信老師在家嗎?”隨即就聽到凳子移動的聲音,有人過來開門。
門開啟,一張熟悉的臉就印入我的眼簾。沒錯,是他,江友信,我前世的大姐夫,略高偏瘦的個子,濃眉,稜角分明的臉型,帶著一絲書卷氣息。
“小朋友,你找誰?”“找你,你是江友信老師嗎?”“我是江友信,你是……”江友信很驚訝,左右一看,沒看到其他人,顯然我是一個人來的。卻不知道我小孩子家找他做什麼。
我笑道:“江老師,讓人站在門外,不是待客之道吧?”和前世的記憶一樣,江友信是個很有禮貌的人,立即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啊,請進。”我走進去打量了一下,很簡單的一間單身宿舍,一床一桌兩張凳子而已,床頭和桌面上堆了一些書,除此之外,別無長物。
我饒有興趣地翻轉桌面上開啟的那本書一看,是司馬光著的《資治通鑑》不覺微微點頭。
江友信對我的造訪十分驚異,搓著手問道:“小朋友,你找我有什麼事?誰叫你來的?”我沒打算跟他拐彎抹角:“我叫柳俊,是縣革委副主任柳晉才的兒子,專門來找你的。”
第52章 剽竊
聽到我自報家門是柳晉才的兒子,江友信大吃一驚。
“你……真是柳主任的兒子?”這時候的江友信,還只是剛從師專畢業不久的後生小夥子,應付突發事件的能力不強。他完全想象不出,柳主任的兒子找他做什麼。自己可是和柳主任八杆子都打不著。
我笑道:“這個可不好冒充。江老師,你放心,我沒有惡意。”江友信這才注意到我的談吐似乎和年齡有些不相稱,顯得過於老成了。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你叫……”“柳俊。柳樹的柳,英俊的俊。”自稱“英俊”而不臉紅,可見我臉皮越來越厚實了。
“對對,柳俊……呃,柳俊,你找我有什麼事?”不搞清楚我的來意,他心裡總是不會踏實。
“聽說江老師是寶州中師的高材生?我爸也是寶州中師畢業的,你們是校友。”“高材生可不敢當,跟柳主任比更是相差萬里。柳主任發表在省報上的《三論實事求是》我都拜讀過了,當真是字字珠璣,十足的大家風範。”我有些詫異地瞟了他一眼,記憶中的江友信,可不是喜歡奉承的人。或許是我懂事的時候,他已經三十來歲,做一個小科員,絕了在仕途上進的念頭,因而也就不必對任何人曲意逢迎。不過他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倒省了我不少事。
“江老師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