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村子裡的小孩少了,現在回到村裡,很少見到孩子再爬龍眼樹了,只是板栗樹枯死後,村子裡的牛大都系在了龍眼樹下。
上思的雨
上思這個地方有些怪。我說的是天氣。
前段時間,旱了好久,農民們燒香拜佛也沒見有一滴水,而近段時間,雨卻連綿不斷,恐怕都砸疼了民政路的那些老樹。
球是不能踢了,站在視窗聽雨卻也愜意得很。從“唰唰、唰唰”的開始到“滴答滴答”的結束,這一場場雨,彷彿一部班得瑞的樂曲,浸入人心。那窗外,淡霧仿若輕煙,籠著小城和遠方的山巒,灰暗的天空,延伸在淅淅的雨裡。遠處的小山翠翠隱隱,山路漫漫延伸到煙雨深處,看不到盡頭。
在雨中,總有那麼些三兩的人,或匆匆忙忙或小心翼翼地在大街上行走。花花綠綠的雨傘穿梭著,好象一條條遊在水裡的魚,給這個本來就缺乏色彩的上思添了幾筆,隨便取下一個鏡頭,都可以構成一幅美麗的水彩畫。
這樣的雨天,小巷裡猶為浪漫。我在視窗遐想,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巷,那對撐著把粉色的雨傘走過的情侶,在他們幸福的背影背後,應該有著怎麼樣的故事?也遐想那片小水塘,有幾個人踩過,這些踏過同一片水塘的人們,能否再次相遇?在雨裡走的時候,總想邂逅一個穿著白裙、可人的女孩,她會抱著本書,躲在屋簷下,被雨水打溼的鬢髮貼在白皙的臉頰,然後我悄悄的挪過一個傘角,她微微一笑。。。。。。,可是一直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這樣浪漫的事,甚為遺憾。
記得也是如此的季節,曾到過的一個地方郊遊,路上有個“聽雨亭”的小亭子,亭子雖然已是破舊不堪了,下雨的時候偶爾還滴上那麼一兩滴砸在臉上,那時和幾個朋友一起,好好的天突然下起了雨,本是掃興之事,好友們卻不乏雅興,不知誰提議賦詩歌之,幾個人便簇於聽雨亭,觀起雨來,在那天寫的詩大概都不記得了,但在那時候的雨,是快樂的,它不僅僅是水如此簡單,而已經變成一種欣賞,一種領悟,那時聽雨便是一種情緒,一種意象了。
說實在的,這樣的雨下得久了,也很同意人傷感起來。故鄉被小雨梳理得乾乾淨淨的小河,以及在小河上盪漾的竹筏,還有竹筏上的母親披著蓑衣的身影,這些景象好象電影膠片一樣從我眼前拉過,突然定格在母親斗笠上滴落的一滴雨水裡。。。。。。
天色有點晚了。可雨淅瀝瀝地還在下,細碎地晃過橘黃的街燈,一些斑駁的影子,找不到塵埃細微的氣味,突然想到那個在小市場門口買水果的大姐,在前天去買水果的時候,雨很大,那大姐攤面上,水果在雨裡洗得乾乾淨淨的,十分的可人。而她,摟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縮在一個角落,看見我來了,朝我微微的笑,鬆開孩子幫著我揀著果子,而那孩子應該是她的兒子,手裡還拿著97分的試卷……
雨,還在下,可是已經“滴答…滴答…”了。
悲秋
天氣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涼了起來,秋風習習的吹過臉龐;我知道,秋天到了。
窗外,田野早已經寂寞了,剩下了幾根稻梗,在秋天的雲下孤單的躺著,花,應該是謝了,但是還是聞到點點野菊的香味道,有點象童年的時候病了母親給自己熬的草藥味。
濡紅的落葉飄落於眼前,老屋前的這棵樹也老了,小時候攀爬時那根枝條,早已粗壯,而沒有孩童攀爬了。現在的孩子少,抑或是不屑於玩爬樹掏鳥蛋這種危險遊戲了,更抑或鳥已經不在這裡築巢了。只剩下這棵樹,這條枝依然孤獨的生長在世界裡,我彷彿看到了它清晨從寥寥的幾張葉中的一張滴落的淚滴。
忘不了,那個秋風臨窗的時候,單薄的我坐擁被衾,母親靜靜地望著我在煤油燈下寫作業的情景;
忘不了,那輪枯瘦的新月下,坐在桂花樹下,靠在奶奶的懷中取暖,戲耍的疲倦隨著故事溫柔入眠;
忘不了,那個慵懶的秋陽,在綠色的田野間,和小夥伴一起追逐南去的大雁,忘不了,那年我曾牽著你的手,手指在楓葉小徑上久久纏綿……
一年又一年,老樹下的螞蟻窩,貯備了一次又一次的事物,不知道他們記得不記得,頑皮的我曾經用泥巴把他們的洞口給封了,也不知道他們記得不記得,我從家裡拿出米粒,放在他們的回家的路上。。。。。。也許,也許他們只記得父親那條細細的鞭子追著流著眼淚號哭的我,在村子裡逃跑。
父親也老了,坐在他面前,父子一起舉杯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兩鬢的白髮,我記得那年秋天離家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