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我可以幫你跟那邊說一下都改到下午晚上, ”丁竹心在電話裡說,“不過今天下午你先過來跟他們談一下,三個攝影, 負責不同的單元。”
“嗯, 另外的攝影我認識嗎?”顧飛叼著煙靠在窗邊, 看著趴在茶几上畫畫的顧淼。
從吃完飯回家到現在,她一直在畫畫, 畫了很多綠兔子。
不過他按許行之說的, 已經找了簡筆畫的貓,照著畫了一個給顧淼, 最多四筆就能畫出來了, 如果她願意畫肥羊, 可以學著畫,不過目前為止,顧淼畫的還是她的綠兔子。
“應該不認識,不過不影響, 又不跟他們合作, ”丁竹心說, “這個活兒你能好好做下來了, 以後再介紹大活兒就好介紹了。”
“謝謝。”顧飛說。
“跟我就別說這些了吧,”丁竹心笑了笑,“還有, 你要是缺器材就跟我說,我幫你找人借。”
“我又不是器材黨,”顧飛說, “我現在這些就夠用了,鏡頭我都沒多買。”
“你那是沒錢。”丁竹心直接說。
“有也不花在這上頭, ”顧飛說,“用錢的地方多了。”
“大飛,”丁竹心停了停,“我還是那句話,有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別的我幫不了什麼,急錢用的話我還是沒問題的。”
“你幫我找活兒已經是幫大忙了,”顧飛說,“真的。”
“寒假蔣丞回來了嗎?”丁竹心問,“之前有用過他的老顧客還想找他,他有時間嗎?”
“估計……沒時間了,”顧飛說,“他有同學朋友一塊兒過來玩,寒假時間也短。”
“那行吧,以後有機會再說了,”丁竹心說,“你一會兒記得過去跟人先見個面。”
“嗯。”顧飛掛了電話之後轉了個身,胳膊肘撐在窗臺上往外看著。
今天他其實挺累的,如果不是這次的活兒不光錢多,而且對以後接大活兒有幫助,他是真不想再出門兒了。
上午跟許行之聊的兩個多小時,他覺得很疲憊。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不是因為說了太多話。
而是因為在給許行之介紹顧淼的情況時,翻開了太多已經被他封存了很多年的記憶。
這些都是他努力不去多想的。
不得不說,許行之是個很厲害的人,他的每一個問題,都能正正地問在最敏感的那個點上,讓他不得不開口。
而且還必須開口,因為跟顧淼有關。
很多事兒,很多想法,是顧飛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的,他的朋友不知道,蔣丞也不知道。
而這樣讓人疲憊不堪的過程……他噴出一口煙,看著煙霧在風裡甚至來不及散出個形狀就消了,他轉身把菸頭按滅在桌上的菸灰缸裡,關上了窗戶。
他竟然沒有抗拒這樣的過程,也許是為了顧淼,也許是為了蔣丞,也許是因為許行之看上去靠譜。
“你和顧淼的相處方式是有問題的,”許行之說,“你用你的行動和反應給了她一個暗示,她是你的中心,你是圍繞著她存在的,你用這麼多年的時間告訴她,哥哥對她的所有付出都是理所應當並且不會消失的,一旦她形成了這樣的認知,那麼任何一點改變,都會讓她崩潰。”
顧飛看著趴在桌上的顧淼輕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許行之的話讓他有些茫然,但仔細想想,從顧淼拒絕說話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生活似乎就完全變了。
他一直在消化許行之說的那些內容,這些都是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的。
他想做的就是保護顧淼不再受到任何傷害,她無法表達,那他就去努力理解,她的世界裡只有哥哥,那他就去做那個唯一。
但是顧淼跟天生自閉的孩子不同,她的問題根源在於童年創傷,她在很多情況下是可以感知情感情緒的,但她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加上沒有人去引導她用正確的方法交流和溝通……
“而你恰恰又在她用錯誤方式表達的時候滿足了她的需求,所以,改變和進步,都要從你自己做起。”
顧飛搓了搓自己的臉,看了一眼時間,他這會兒得出門了,去跟人家見個面,瞭解一下要拍的東西和想法。
“二淼,”顧飛蹲到顧淼身邊,“哥哥現在要出去。”
顧淼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聽懂了才點頭。”顧飛說。
顧淼又點了點頭。
“李炎哥哥晚點兒會過來陪你,”顧飛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