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它多好!”
講完香香就唱,歌聲充滿憂傷,聽得人心頭酸酸澀澀:
綿蠻黃鳥,
止於丘阿。
道之雲遠,
我勞如何?
“飲之食之,
教之誨之。
命彼後車,
謂之載之。“
……
聽她唱完,元子說:
“歌聲好聽,再把歌詞解釋一下。”
香香講:
“第一段,可以意譯成這樣的白話:
何其美麗的金絲鳥啊,
倦伏在山彎草叢。
為了歸宿飛翔,
道路為什麼又遠又長?
至高無上的神靈,
命令過往行車,
帶上落單的金絲鳥。
在神靈溫暖目光的注視下,
艱辛的旅程沒有遺棄!
……
媽媽說:
“聽得我眼淚又流出來了!”
媽媽含著淚也跟上低聲吟唱:
“綿蠻黃鳥,止於丘隅。豈敢憚行,畏不能趨……”
離開血光鳥時,依依難捨。
血光鳥倒是不來追趕得太遠。那鮮紅的淚眼深情地凝望著一行人,漸漸消失了,它們依然在引頸張望……
過後回憶那情景,心頭是別樣的酸楚。
媽媽表示今後每年要來一趟,她寧願相信血光鳥果真帶著高點的靈魂。元子說再唱上那首《綿蠻》歌,彷彿高點還活著,只是太勞苦了。
三十七 征伐的腳步
1
漸漸平靜後,媽媽得空就跟維坤市長促膝長談。
維坤市長不時抹淚,說她活得並不輕鬆。媽媽希望她注意團結,不能只講鬥爭,叫她多施仁少施暴。
媽媽對維坤市長講,當前壓倒一切的大事就是恢復秩序。在無序狀態下的爭鬥,只會製造更多的悲劇。
她希望維坤市長在崦嵫制止紛爭,爭取建立一種新的秩序。在沒有暴力、沒有分裂的情況下,迅速而平穩地完成過渡,從而儘快實現預定目標。
在實現過程中,既要防止出現破壞性鉅變,也不能倒退到人人從原始資本積累開始。
總之就是要防止哄搶,防止因哄搶而械鬥,防止因械鬥而割據,防止因割據而分崩離析。
維坤市長說:
“要推動重大變革,需要強權。單一光同志太善於搞小動作!”
……
發現三個孩子在旁聽,媽媽突然要他們都走開,剩下她和維坤市長單獨談了很久很久。
過後媽媽對她們談話的內容隻字不提。
元子氣咻咻問:
“我哥的事,你也沒問問,跟他們有關嗎?”
媽媽沉下臉,異常冷峻地說:
“媽媽比你們清楚,應該怎麼做!”
元子尖叫一聲:
“肯定有鬼!”
媽媽突然以少有的口氣厲聲訓斥:
“不許再給我胡攪!”
話一出口就禁不住失聲痛哭。元子撲過去抱住媽媽,兩人哭成一團。
媽媽堅強地擦乾眼淚,恢復了一貫的臨危不亂神情,溫和地說:
“無憑無據,怎麼能夠光靠推斷胡亂猜想?即使要查清真兇,也要講究策略,胡攪一通,只會越攪越亂!”
媽媽沉痛地說:
“如果說高點的死有什麼價值,那就是提醒你們始終要記住,任何個人的力量都是微不足道的。
“為了一個組織的團結,信任是前提,不要輕易將組織的成員推向對立面。即使有個別成員十惡不赦,也不能憑一時的義憤粗暴處置。
“什麼時候懲治兇頑,懲治到什麼程度,要結合整體利益來通盤考慮。放走曹操罪有多大,為什麼不懲治關羽?魏延早就可殺,諸葛亮為什麼不殺他?
“但是,這並不是說一切都可以饒恕!”
媽媽突然打算把三個人全部帶走,一起去上海。
可是元子希望再待兩年,覺得在崦嵫這幾年學到了很多,因此她想再去當兩年營業部主任,把自己磨鍊得成熟些,跟在媽媽身邊只會仍然是什麼都不懂。
貴先生香香也不想急於離開崦嵫,貴先生說:
“銀行五顏六色,這種地方能夠磨練人。現在才算剛剛入門,半途而廢太可惜了。而且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