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無恙,蕭布衣這才稍舒了口氣。這時候,七里井的大水才將將衝到,這一戰極烈,可也結束的極快,蕭布衣知道西南有大水,只怕已一片汪洋,無法原路迴轉,只能再兜個大圈子,向高雞泊的方向行進,回想當初的場景,忍不住地嘆口氣。
程咬金在他身後,聽蕭衣嘆息,安慰道:“西梁王,想這一戰雖未殺了李世民,但斬了丘行恭,又擊潰了玄甲天兵。由此看來,玄甲天兵有點名不副實,李世民雖事關重要,但我們徐徐圖之,擊敗他並非難事。”
蕭佈道:“程將軍說的極是,這仗交鋒,以挫對手銳氣為主,其實河間的結果,才是事關重大。”
程咬金略沉吟,“那大水……”他想要詢問,卻多少有些遲疑。要知道程咬金雖看似粗獷,可卻是極為心細,做事中規中矩,該勝的仗一定會勝,該問的話才會考慮去問。蕭布衣命張濟強佔水壩,掘堤放水的事情,程咬金只能說是隱約猜到。可他不明白蕭布衣的心意,並不敢妄自猜測。
蕭布衣抿著嘴,良久才道:“水是唐軍放的,他們擊不潰河北軍,才出此一招。”
程咬金點頭道:“原來如此。”
“或許很多人還不知道。”蕭布衣淡淡道:“程將軍,你帶兵到高雞泊暫歇,然後和舒將軍、管將軍宣揚此事。”
程咬金恭聲道:“末將明白!唐軍無法拿下河北軍,這才掘堤放水,試圖沖垮河北軍,沒想到作繭自縛,將自己人也衝在其中。”
蕭布衣點點頭,馬上沉吟道:“河間被這水一衝,只怕要荒蕪許久。這水割斷了趙郡和河間的聯絡,李道宗已成孤軍,絕對無法支撐……”
“狐狸澱的唐軍亦是孤軍!末將覺得,李世民亦是獨木難撐,只怕亦會北退,收縮在幽州一帶,負隅頑抗。”程咬金道。
“不錯,所以我認為地勢不利,他們必定全線回縮,或許易水是我們第二戰需要僵持的地方。他們這麼辛苦取得了幽州,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蕭布衣道:“程將軍,你暫且在高雞泊等候號令,我先回轉大陸澤。”
程咬金分兵而走,蕭布衣在深夜的時候,已到了大陸澤。
秦叔寶出營相接,二人相視而笑。
蕭布秦叔寶的樣子,已知道結果,“李道宗敗了?”
“倉皇而走,退出了趙郡。”秦叔寶道:“程名振兵出孔子嶺,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們打李道宗打的急,李道宗就把他催的急,他就只能把兵拉出來打。可他一離開孔子嶺,苗海潮、徐紹安就斷了他的後路,再加上闞稜正面攻打,程名振三面被圍,死在亂軍之中,孔子嶺隨即被我們攻破。”
蕭布衣笑道:“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說李道宗是豬有失公道,但他的確太急了些。”
“他火燒屁股,怎能不急?”秦叔寶道:“西梁王命東都工匠在先帝就研製的玻璃上做了些改良,竟然軟中帶韌,別的地方沒用,可在蝦蟆車上巧妙裝置,卻有效的擋住對弓箭,他們陰天煙中不畏羽箭,唐軍幾乎以為他們是神魔護體。”
蕭布衣哈哈大笑,“我真的想看看李道宗那時候的表情。”
秦叔寶道:“其實不用看,猜也猜得到了!他們缺乏投石車,隔著條白溝,對蝦蟆兵沒有任何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要填平那段路然後衝過去,李道宗早就要急的發狂,早早的將程名振逼上死路,等到孔子嶺一破,他更是首尾難以兼顧,我不著急攻打,只從孔子嶺運兵,僵持到黃昏,沱水之事傳來,李道宗得知李孝基近乎全軍覆沒,只怕孤軍被圍,連夜撤走,到如今多半已出了趙郡,進入了恆山郡。”
“這一役李唐可說是損失慘重……”
“河間大水,不但沖垮了河北軍,聽聞存活下來的只在少數。李唐在河間伏下精兵數萬,這下一股腦的被淹死,實力大損。”秦叔寶道。
蕭布衣攤開地圖,看了許久,“李道宗撤離,李孝基全軍覆沒,李世民遭受當頭一棒。李家這三人在這一仗,銳氣盡失。眼下李世民和李道宗難合一處,我等當立即出兵收復趙郡,以及趙郡以北的並排的恆山、博陵、河間三郡,兵逼幽州,將李世民徹底趕出河北!”
秦叔寶沉聲道:“遵令。末將稍作休整,明日就準備出兵。”他輕咳幾聲,垂下頭來。
蕭布衣臉有憂意,“叔寶,你能挺得住嗎?其實你若回東都休養一段,我想或許好些。”
“不用。”秦叔寶斷然拒絕。
蕭布衣見他日益消瘦,憂心忡忡,“可你這樣,我真的放心不下。”他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