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書信。蕭布衣略微沉吟,就道:“悉聞王將軍勇冠三軍,本王神交已久,盼能一敘。”
說到這裡,蕭布衣想了半晌,徐世績問道:“還寫什麼?”
蕭布衣搖搖頭,掏出個王印,蓋在紙上道:“好了,今日就派使者,把這封信想辦法交給王伏寶。”
盧楚皺眉道:“西梁王,你這般勸降,只怕沒用。”
徐世績卻笑了起來,“好計。”
見魏徵、盧楚都是有些困諾,蕭布衣又用王印蓋了幾張紙,笑望徐世績道:“剩下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徐世績點頭。蕭布衣卻是伸個懶腰道:“既然沒事了,我就打道回府,以觀後效。”他才要出宮,盧楚突然叫道:“西梁王……”
“何事?”蕭布衣問道。
盧楚道:“西梁王一去江南許久,雖是征戰,但群臣甚為想念。老臣想,你應該抽點時間見見他們才好。”
蕭布衣啞然失笑,這才發現自己這個西梁王有些不合格,最少他已經很久沒有早朝。東都的群臣對他態度。早就轉變,從伊始的排斥,到後來的接納。再到如今的依賴。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錯。
點點頭。蕭布衣走出了宮中,盧楚隨即詢問徐世績道:“徐將軍,老夫愚昧,還不知道西梁王有何妙計。”
徐世績微笑道:“我們隔一段時間,就給王伏寶送一封信去。王伏寶對竇建德忠心耿耿,當然不會投靠。可西梁王的書信總能到達,王伏寶問心無愧,旁人卻不見得這麼認為。”
魏徵一拍大腿道:“原來如此。西梁王只要幾封書信,就能讓竇建德對王伏寶起了猜忌之心,如果我們再利用曹旦推波助瀾。或者再用點別的手段,王伏寶危矣。”
盧楚也終於明白過來。振奮道:“只要竇建德殺了王伏寶,河北軍必定人心惶惶。到時候河北大軍,不攻自潰。西梁王這計謀。果然高明!”
徐世績三人商議之時,蕭布衣已出了內城。他從永福迴轉,穿著隨便,找盧楚等人議事,看起來就和尋常百姓彷彿。
不過無論群臣,或者守城兵將,都習慣了蕭布衣的舉止。
西梁王與眾不同,這是眾所皆知。
他在內城轉了一圈,和守城的兵士聊了幾句,問了些閒事,可已讓眾兵將激動不已。蕭布衣見眾人忠心耿耿,出城的時候,卻是嘆口氣。
可他嘆息什麼,他自己都不明白。
順著洛水走下去,蕭布衣站在一幽靜處,想起了太多太多。他的廟堂生涯,就是從這洛水旁開始,而且像洛水一樣,不捨晝夜的前行替換。
看著洛水上舟來舟往,蕭布衣眼角溼潤,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是蕭布衣。在其他時候,他不過是個高高在上的西梁王。
突然想要喝酒,蕭布衣雖知道自己不會醉,可想像著一杯杯喝下去的感覺,也是心動不已。
記得附近有個酒樓,當初和眾兄弟來過,蕭布衣才要尋過去,突然聽到附近嘈雜聲陣陣,似乎有人打架鬥毆。
蕭布衣大奇,自從他治理東都以來,百姓安樂,看起來都有些路不拾遺的味道,又有誰會在天子腳下惹是生非?
循聲走過去,才發現一人踉踉蹌蹌的從一個酒樓跌出來,摔倒在地,口中還一個勁的喊著,“酒……給我酒喝。”
蕭布衣嘆口氣,暗想也只有酒鬼才會這樣不知輕重。酒樓掌櫃和夥計早就圍在那人身邊,拳打腳踢,喝道:“讓你吃白食。”
蕭布衣不想理會,轉身要走,可才要舉步,突然身形僵硬。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去,望著那個酒鬼,蕭布衣錯愕片刻,已疾步趕過去。
這時候,一個夥計,正舉著根燒火棍,就要打下去。陡然間棍頭被一人抓住,蕭布衣沉聲道:“住手。”
蕭布衣就算穿著和百姓彷彿,可那股氣質早就讓人側目,夥計情不自禁的鬆開棍子,倒退兩步問,“你是誰?”
圍觀眾人有了那麼刻寧靜,蕭布衣不理眾人,俯下身去,望著的上的那人,詫異道:“杜總管,怎麼是你?”
地上那個落魄不堪的酒鬼,竟然是杜伏威!
蕭布衣從未想到過,威震江淮的一方梟雄,竟然到了今日的地步。不但喝酒沒錢,而且吃白食,捱打也不能還手。
心中有了怒火,蕭布衣幾乎想立刻責問有關官員到底是怎麼回事。無論眼下杜伏威如何,畢竟他是條漢子,蕭布衣對他只有敬重。可杜伏威身為朝廷大員,榮祿一時無二,眼下怎麼會如此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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