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虯髯客,那李八百當然就是摔死的十三人之一了?
天梯如此神秘,可天梯是在苗人境內,而三司本是五斗米教中人,崑崙是太平道的首領,難道五斗米和太平道又有什麼瓜葛?太平道的崑崙懲罰叛逆,為何要借用五斗米教的天梯?
太平道的創始人是張角,五斗米是張陵,他們提出的主張極其類似,難道這兩教還有想不到的糾葛?
或者說,崑崙所說的天梯和巴蜀的天梯截然不同?
李八百姓李,那他或許和李家道有關,能讓崑崙出手,李八百肯定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蕭布衣現在早就知道,太平四道中,茅山道主是王遠知,龍虎道主是虯髯客,樓觀道主是裴矩,可饒是他如何探聽,卻不知道李家道的道主。他當然沒有想到,原來李家道主早就死了,那李玄霸呢,到底在李家道中充當什麼角色?
蕭布衣心亂如麻,瞥見思楠也是目光復雜,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樣,竭力的想從中找出頭緒。
蒙陳雪反倒最為鎮靜,又問,“難道說,神仙后來帶走了李八百?”
徐老頭連連點頭,“夫人說的一點不錯。不過神仙帶走李八百之前,還為我們治了病。他真的是神仙,輕而易舉的就讓受傷的人止住了痛,”見到蕭布衣臉色異樣,徐老頭道:“客官,你不舒服嗎?”
蕭布衣這時,卻是想起了初入草原一事。他一直奇怪虯髯客為何有孫思邈的靈丹妙藥,但卻從未深想,可現在,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釋!
他不能想象這個答案,從未想到是這種答案,可除此外,他還有什麼解釋?
蒙陳雪有些擔憂,輕輕的握住了蕭布衣的手。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她唯一能做的是,默默的在蕭布衣身邊,希望自己的關切,能給蕭布衣帶來分力量,
蕭布衣終於回過神來,向蒙陳雪笑笑,轉望徐老頭道:“那你後來,又見過神仙嗎?”
徐老頭搖頭道:“再也沒有了,我能夠見一次神仙,已是仙緣,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那蓉兒公主後來去了哪裡?”蕭布衣問道,他本來的目的就是探查當年的真相,沒想到卻不經意的知道了崑崙的往事,可算是無心插柳。點點滴滴的匯聚,蕭布衣已知道,真相不遠,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找徐老頭的目的。
徐老頭澀然道:“李八百的手下搶走了蓉兒公主的一女,蓉兒公主一直記掛著那個失散的女兒。神仙知道後,就說去找,可惜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蓉兒公主記掛女兒,死了丈夫,悲痛欲絕,卻從未放棄尋找另外一個女兒的目的。
她帶著我們,不知哪裡的到的訊息,一路北尋,苦苦尋覓。哪裡想到蒼天弄人,我們路上碰到劫匪,都被衝散,自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蓉兒公主的下落。我自此後顛簸流離,可尋了幾年,也再沒有找到蓉兒公主。然後因為一件意外留在了馬邑,一直到現在,只怕她們都不在了。”
說到這裡,徐老頭渾濁的雙眸中落下幾滴眼淚,擦了下,這才道:“那首歌,蓉兒公主學了去,主公過世後,她就天天唱。每次讓人聽到,都想流淚。我當年唱的時候不覺的,過了許久的波折後,才真正明白這首歌的意思,可是我已太老了。”
他說到這裡,唏噓一嘆,又哼起那首歌來。
廳中滿是淒涼滄桑的聲音,蒙陳雪聽到“富貴滿月難長久,紅顏老於紅燭前”的時候,心中微酸,想要落淚,轉瞬又有些慶幸。
心酸是因為感慨世人多苦,慶幸是因為自己遇到了蕭布衣。
各人心思複雜,蕭布衣問道:“這首歌,你經常唱嗎?”
徐老頭搖搖頭,苦澀的笑道:“很少。我一直以為,很少有人能知道這首歌的真正意思。可那天見到你和那個小姐在一起,我覺的她很悲傷,我希望你能勸勸她。”
蕭布衣一怔,從未想到過,老人竟然是這般心思。見到老人滿面滄桑,蕭布衣不由肅然起敬。
眾人都是沉思起來,思楠突然顫聲道:“蓉兒公主身邊的婢女中,有沒有一個女子,臉上有道傷疤,從額頭到耳邊?”
徐老頭一震,“你說的是紅英嗎?當初為了保護蓉兒公主的女兒,被賊人砍了一刀,所以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刀疤。”
思楠霍然站起,身軀有些顫抖,徐老頭嚇了一跳,“姑娘,你怎麼了?”他本來對思楠一直並不留心,可見到思楠站起來,突然臉色鉅變,伸指道:“你……你是……”
徐老頭話未說完,思楠已轉身奔出廳中。她舉止十分突然,蕭布衣甚至連攔的機會都沒有。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