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會這種功夫。的確能抵擋楊善會的槍、薛萬徹的槊,再加上羅藝的兩把彎刀!
兵刃雖利。但金剛何懼?
竇建德凝望著裴矩。這才道:“裴矩。你真的遠比任何人都要聰明。你我真正聯手的話。不見得取不了天下。”
以前二人雖在一起。但可說各自防備居多。竇建德說到這裡。感慨萬千。
“你為什麼要感慨。為不可能了。對不對?”裴矩也有些惋惜道:“今日之局。你我根本沒有和解的可能。僧道之爭。也永遠沒有調和的餘地。”突然問道:“竇建德。你知道。你給我第一印象是什麼?”
竇建德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很沉著、很從容,你也極力的想要表現這種從容不迫。其實你也一直表現的很成功。我知道你一直望的到隋臣的承認,一直想要和蕭布衣一樣,得到門閥士族的認可。所以你一直對歸順的隋臣要比兄弟好。”裴矩緩緩道:“但是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和尚!”
竇建德皺皺眉頭。並不言語。
裴矩繼續道:“你太過自苦。自苦的像個苦行僧。只可惜。我從未把你的這種自苦和僧粲聯絡到一起。真是最大的失誤。”
竇建德道:“猜到我師承的人,你是第一個。你沒有想到我和僧粲的關係。並不稀奇。”
裴矩臉上突然露出嘲弄之色。“可明白了你是僧粲的弟子後,一切都很好解釋了。你一直都是仗義疏財,當年聽說村中有人死了父親,沒錢埋葬,你竟然能把家中的唯一一頭耕牛賣了給人辦喪事。你爹死了,所以送葬的人有數千人。你的兄弟都貪,可你根本對珠寶沒興趣。你身為長樂王,河北霸主,簡樸依舊,身邊奴婢數人,伺候的都是你的後妻。而你不近女色,自從髮妻死後,再娶了個老婆,卻再無子嗣。因為你是僧粲的弟子,因為你還覺得自己應該和僧粲一樣大慈大悲,因為你已練就了金剛不壞。而這門武功。卻是不能近女色。”
竇建德輕聲道:“裴矩。你說的一點不錯。”
“可金剛不壞聽說必須是童子之身。他有女兒,竇紅線應該是他的親生女兒!”楊善會本來沉默無言,突然插話道。
裴矩淡淡道:“所以他方才中了三擊,雖是保住了命但還是受了傷,流了血。他的金剛不壞並不純,比起僧道信還差得遠!”
竇建德緩緩道:“雖然比不上師父,可我想,對付你已差不多了。”
裴矩冷冷道:“當年我和你師父鬥了三天三夜,不分勝負,你以為你能的過僧粲?”
竇建德道:“可那時候你還沒有斷臂。那時候,你還正當壯年!這些年你風塵僕僕,這些天你心力憔悴。”
裴矩笑道:“一隻手的天涯。也能像捏螞蟻一樣的捏死你!”他口氣中滿是輕蔑挑釁,卻是想激竇建德心浮氣躁。
竇建德只回了一句。“你可以過來捏捏看。”
對於裴矩的挑釁竇建德並不急躁,相反更加沉穩。這是他耗盡心血搏來的機會。他不想再敗。羅藝已死,他若能取下幽州,憑險而據,聯絡突厥遼東,還有機會!他雖是僧粲的弟子,也很有僧粲的慈悲,但天下的誘惑他還是抵抗不住。
裴矩雙眸眯起,如一根針一樣。
竇建德問。“你怎麼還不出手?我其實明白你在等什麼。”
“等什麼?”裴矩臉色微變。
“你在等山上全是你的手下。然後,你才好全力的對付我。”竇建德道:“但你為何不回頭看看?”
裴矩其實不用回頭已知道,場上的那十數個河北軍,竟然還沒有倒下。那裡還有齊丘、高石開二人,剩下的十多個面孔滿是灰塵、鮮血,讓人辨認不清。
裴矩向楊善會望去,目光露出徵詢之意。楊善會額頭已有汗水,滿是詫異。“他們不應該還活著。”他也像不敢相信這些人在他的死士圍攻下,竟然還能支撐下來。裴矩目一掃,瞳孔微縮。因為他發現了個奇怪的事情。除了齊丘高石開二人外,在場河北軍剩下十三人,竟然都用的是棍!這很不常!
要知道兩軍交戰,兵士普遍用的都是鋒銳的武器,以求最大可能的殺死對手。這十三人用的是棍,更多將對手打的筋斷骨折,而不求殺死,實乃罕見之事。突然眼中寒芒一現,裴矩道:“原來也是和尚。”
他聲音很輕,可場上的人似乎已聽到。一人說句“阿彌陀佛”,緊接著後面的人也跟著說了句“阿彌陀佛”。那十三人一句接著一句,聲音弘亮,轟轟隆隆的震顫遠山。這些人並肩一衝,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