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人過去之後,眾人都是舒了口氣,翟讓見到那人不是為自己而來,心中稍安。眾人繼續啟程,前方就是鵲山峽谷口,過峽谷口經滎陽、滎澤後。渡過運河就是瓦崗寨的地界。王儒信見到翟讓緊張,低聲安慰道:“寨主,想他們想要置我們於死地,多半已經在洛口就能得手,我們如此趕路,他們只怕追趕不及。再說……這裡也是瓦崗的地帶,王伯當就算有賊心。恐怕也不會動手。”
翟讓心中稍慰,“儒信說的也是道理。”
單雄信卻是微皺眉頭道:“我怎麼感覺那人好像是個熟人?”
“是誰?”翟讓緊張問道。
單雄信搖頭道:“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哪個!”
眾人說話的功夫,已近山谷,車聲隆隆中走到谷中,對面突然也是冒出一輛牛車,上面滿是乾柴。一樵夫帶個氈帽,彆著把斧頭趕著老牛走過來,陣陣吆喝,催老牛前行。樵夫鬍子花白。看起來年紀不輕。
數百盜匪一肚子悶氣,此刻終於大聲呼喝起來,“滾開!”
樵夫驀地見到對面來了那多盜匪,早就嚇地面色蒼白,跌倒在地。翟讓死裡逃生,不想多生事端,慌忙喝止住手下。樵夫見狀,慌忙趕著牛車閃到一旁。
山谷路不算寬,單雄信催馬前行。翟讓緊緊的跟在後面,王儒信又在其後,數百盜匪趕著大車又是跟在後面。單雄信目望遠方。催馬路過牛車地時候,突然間冷哼一聲,長槊擺動,已經向樵夫刺去!
單雄信此舉出乎不易,就算翟讓都是大吃一驚。
眾人都知道單雄信雖是盜匪,卻並非殺人如麻,此刻無端向一個樵夫出手,實在是不符合他地性格。
樵夫本來哆哆嗦嗦。見到單雄信一槊刺來。大叫一聲,想要躲避。可腿都有些發軟,卻是如何躲得開?樵夫軟軟向地上倒去,本來絕對躲不開單雄信的長槊,沒想到單雄信冷哼一聲,已經止住了長槊。
這一下由勢若奔雷轉為靜若處子,實在是有非常的臂力,眾匪要非心事重重,早就喝彩。翟讓慌忙道:“雄信,你殺他作甚?”
單雄信皺眉道:“如今荒郊野外,義軍橫行,怎麼會有樵子出沒?”
樵夫嚇的站立不穩,翟讓解釋道:“這人說不定就在附近的山上居住呢。”
單雄信見到樵夫不像作偽,方才一槊幾乎戳穿了他,這人慌亂舉止和尋常樵夫無異,想必是自己多心了。想到這裡,單雄信收回長槊,催馬前行,只是還是忍不住的向樵夫望了眼,見到他呆如木雞般,緩緩搖頭。
只是馬兒才走了幾步,陡然間咯咯兩聲響,單雄信早有警覺,心中凜然,扭頭望過去,只見到車轅已斷,諾大個柴車竟然飛了起來,向他兜頭砸到!
大車連柴帶車,足足有千斤之重,陡然間飛起,實在怪異非常。車子未到,柴禾已經噼噼啪啪地兜面打來,虎虎生威。
單雄信大喝一聲,不及催馬,已經從馬上斜飛而出,柴禾連帶大車重重的砸在他地馬背上,馬兒悲嘶一聲,四足跪地,已被活生生地砸死!
牛車下,卻有一人霍然閃出,雙手背後一抄,已取短棍在手,雙臂暴漲,一抻一扣,組成一杆長槍,腳尖一點,如雷轟,如電閃的衝向了翟讓。
單雄信人才落地,霍然見到,失聲道:“羅士信?!”
單雄信聲音中滿是不信和差異,霍然醒悟,這才想起方才疾馳而過地那人是誰。他望見那人地背影有些熟悉,卻只是想著是瓦崗的哪個,卻怎麼也沒有聯絡到張須陀帳下的羅士信身上。
張須陀對瓦崗多次圍剿驅逐,單雄信對羅士信也早就認識,方才背影只是覺得熟悉,如今見到他的正臉,雖然察覺他臉色枯槁,頗為消瘦,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生死大敵!
羅士信怎麼會埋伏在這裡,他為什麼要來殺寨主?單雄信想不明白,可人已離翟讓距離頗遠,搶救不及。
和李密對話地屋中之人當然就是羅士信!
羅士信催馬急行,很快追到翟讓,可馬上發現李密給的訊息有誤,因為單雄信也在!他知道單雄信武功不弱,再加上數百盜匪,自己不見得一擊得手,這才沒有動手,徑直前行到了山谷。見到有樵夫趕牛車前來,這才伺機躲在牛車之下。
羅士信武功高明,樵夫渾然不覺,單雄信試探之下,疑心盡去,卻哪裡想到樵夫沒有問題,牛車底下卻藏著致命殺機!
羅士信震斷車轅,奮起神力,將牛車砸向單雄信,知道不見得傷得了單雄信,只想阻擋他片刻,卻是全力以赴的去殺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