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鬆開手來,無神道:“那可如何是好?”
宇文述暗中舒了口氣,他就怕楊廣想起這事,不敢主動接茬。上次陳宣華可是主動送上門來,他雖老謀深算,也沒有想到陳宣華比他還要早死,現在他又能上哪裡找到第二個陳宣華?
裴蘊卻是說道:“回聖上,袁道長既然能找到讓陳夫人還陽之法,想必其他道人也是可以。我覺得聖上可以讓宇文將軍負責此事,兵分兩路,一路去尋袁道長的下落,另外一路卻去尋找懂得還陽之法的道士……”
“裴愛卿說的大有道理,就依此法,宇文愛卿,可有什麼問題?”楊廣數月來一直沉湎在陳宣華死去的悲痛中,如同十年前一樣,從未想到其他。身邊的宮人宮女都是遠離。就運算元女都是不敢輕易過來,蕭皇后雖是明白人。覺得這個妖女死的正好,又怎會提醒還陽之事?可楊廣清醒過來,馬上覺得事情大有可為,陳宣華既然還能活轉過來,自己就先不用太過悲傷。
宇文述臉色有些發苦,只能道:“老臣盡力而為。”
蕭布衣從大獄出來後,雙眉微鎖,想著心事。
裴茗翠的確很聰明,推測也合乎情理,假陳宣華若真的是高麗派來的人,一切聽起來順理成章。可裴茗翠有個關鍵的問題從未提及,那就是太平道的預言。
以裴茗翠的精明,她不可能忽略太平道的預言,她不討論,或許是因為早有定論?
想到這裡的蕭布衣有些無奈,裴茗翠此人,永遠總是藏著些什麼,就和他一樣。
確定假陳宣華的身份的確有兩個人,可找刺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問道信和問石頭差不多,再說無論陳宣華是哪裡人,和他好像並沒有什麼關係!
“蕭大人。”有人輕呼道。
蕭布衣回頭望過去,他信步前行,走到了一條陋巷,見到一黑乎乎的小子向他招手。蕭布衣只是看了一眼就道:“李淳風,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模樣?”
李淳風嚇了一跳,“我打扮成這樣,蕭大人也能認得出來?”
蕭布衣笑道:“你這種猥瑣樣,別的混混想扮也沒有如此神似。對了,你們師徒搬走了?我幾日前找你們,怎麼房門緊鎖?”
李淳風嘆息道:“蕭大人,我師父有難了,他已經出了東都避禍,說如果可以的話,讓我跟著你混日子。”
蕭布衣皺眉,“他有難?”
“蕭大人,借一步說話。”李淳風前頭帶路。二人穿街走巷,來到一間草屋前。
蕭布衣見到草屋四處漏風,初春還寒,不由皺眉道:“你就住在這裡?”
李淳風苦笑,讓蕭布衣道:“其實師父走前,也給我了不少錢,可我現在這德行,怎麼能住客棧,我只怕宇文述到處在搜尋我們師徒。我留著東都,也不敢去太僕府找你,只怕宇文述監視,只能打扮這樣,在街頭巷尾閒轉,今日碰到你也算意外。”
蕭布衣問道:“難道你師父真的對楊廣說,陳宣華可以還陽,這才讓我下的江南?”
李淳風嘆息一口氣道:“蕭大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宇文述讓師父這麼說,他也沒有什麼辦法,誰也想不到宇文述真的弄出個陳宣華出來。”
“你也知道陳宣華?”蕭布衣好奇問。
“現在還有不知道陳宣華的嗎?”李淳風壓低了聲音,“現在都流傳陳宣華是仙女轉世,就是普濟眾生來了。聽說聖上答應她不再征伐高麗,百姓欣喜,也不知道真假。”
“你的訊息倒也靈通。”
李淳風無奈笑笑,“我這幾個月總在巷坊廝混,怎麼會不知道。洛水河襲駕後,師父就知道自己有難。宇文述絕對不會準備第二個陳宣華出來,是以早早地離開東都。”
“你為什麼不和師父一塊走?”蕭布衣問道。
李淳風臉上突然紅了下,很細微,“我還暫時不想離開東都。”
“為什麼?”蕭布衣追問。
李淳風臉色更紅,半晌才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看看她總是沒錯吧?”
蕭布衣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李淳風四下看了眼,低聲道:“蕭大人,你覺得我長的如何?”
蕭布衣見到他炭一樣的臉,煤一般的手,還有過冬老樹般的衣服,只能道:“我只知道,我要不是和你認識,就算你欠我十吊錢。我也懶得過來要。”
“那就是很差了?”李淳風多少有些不滿,嘀咕道:“不行就明說,拐彎抹角的好不痛快。”
蕭布衣卻是笑著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