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臉色微變,想到了是誰。卻還是問。“可惜我睜著眼睛也想不出。”
梁豔娘笑了起來,“張須陀是大隋的異數,也是大隋唯一能開九石硬弓之人,你難道還不認識?”
蕭布衣輕嘆一口氣,“不認識。”
他驀然發現,不等他揭穿盧明月的真相,梁豔娘短短數日好像就已經看穿他的底牌。可張須陀怎麼會跑到楊義臣的營中倒是件古怪的事情。他自從到這個世上,聽到的第一個大英雄就是張須陀。可過了近兩年,他識人日多,卻是一直不見此人。本來在瓦崗可以相聚,又是陰差陽錯擦身而過。張須陀去了梁郡候駕,他也隨後趕到,可在龍舟之上見到群臣都是熟悉臉孔,並無張須陀在船上,又怎麼想到他居然一直都在自己地左近?
梁豔娘和他說這些。單獨留他在帳中,絕非無地放矢,蕭布衣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這些,更不知道自己有了什麼破綻。眼前的女人身為無上王的軍師,遠比他想像的要高明的多。
梁豔娘點點頭,“你不認識張須陀倒是有情可原,據我所知,蕭大將軍東征西討。從草原到雁門。再去太原打了歷山飛,又去了瓦崗伐了翟讓。張須陀卻一直都在河南道十二郡討匪。雖是彼此聞名,卻是東西隔斷,想必緣慳一面,蕭大將軍,不知道我說的對否?”
蕭布衣雖是有了心理準備,聽到蕭大將軍四個字的時候,還是臉色微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隨意答道,卻是側耳傾聽帳外的動靜,不聞有人靠近,心中疑惑,暗想梁豔娘真地有恃無恐,以一人就能擒下他來?
目光低掃,看看雙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感覺,蕭布衣潛運呼吸,只怕她如裴蓓般,能下毒暗算。
心中凜然之情更濃,他當初就算武功不濟,碰到陸安右,歷山飛之時也沒有如此緊張。主要是因為對手雖是女子,可卻如智珠在握,對蕭布衣瞭如指掌,他卻對敵手毫不知情。
梁豔娘見到蕭布衣否認,只是笑,“以後你慢慢就會明白,其實說句實話,我雖和蕭大將軍素未蒙面,可對蕭將軍大為敬佩,因為你只用兩年就是聲名鵲起。要知道我們多人經營多年,聲勢還不如蕭大將軍兩年之功,也是慚愧。”
蕭布衣蹙眉道:“梁軍師此言何意?”
梁豔娘突然嘆口氣道:“蕭大將軍,你的膽氣之豪,我也前所未見。不過這時不必遮遮掩掩,我若非知道你是哪個,怎麼會特意讓你前來?我知道蕭大將軍警覺性奇高,若非把柳雄這種人帶上,你當然不會輕易到此,可我就算找你到此,並不想和你刀劍相見,卻不過想和你說幾句話而已。但又怕你不聽我言,急急離開,反倒弄巧成拙。”
蕭布衣長舒口氣,“我還不知道自己哪裡有了破綻?”
梁豔娘眼中突然現出極為狂熱之色,喃喃念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彌勒出世,布衣稱雄!”
蕭布衣終於想到了什麼,失聲道:“原來你們就是太平道徒!”
帳內轉瞬瀰漫著詭秘的氣息,蕭布衣心思飛轉,已經想到哪裡出了問題。
他一直以為自己和無上王並沒有什麼關係,卻沒有想到無上王也可能是太平道徒。既然這樣,梁豔娘能揭穿自己也是不足為奇。
當初東都洛水襲駕,太平道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爆炸之物都在冰凍前埋下,又如何不認識他蕭布衣。
梁豔娘或許沒見過他蕭布衣,可無上王若真的是太平教徒,這裡就可能有人認識他蕭布衣,可梁豔娘誘他到此又是什麼用意?
梁豔娘冷靜的望著蕭布衣,早少了人前地風騷,“蕭大將軍終於想到了嗎?”
“想到了又如何?”
“如果你想到了,就應該知道我們並非敵人。”梁豔娘嘆息道:“你卻還是準備帶兵來攻打無上王,實屬不智的舉動。”
“我們不是敵人?”蕭布衣譏誚道:“我是兵,你是賊,這難道都不是敵人?你們洛水襲駕,欲陷我於絕境,難道還不是我的敵人?你們屠戮百姓,做事壞絕,我無論是誰,都和劉黑闥般,和你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想到洛水襲駕的時候,蕭布衣心中驀地驚凜。記起那劍法無雙的黑衣女子,那人也和太平道有瓜葛,若有她在此地,不用多少人手就能困住自己,再說自己還有個兄弟在帳外,二人要想全身而退,絕非易事。
梁豔娘臉上露出古怪之意,“這麼說蕭大將軍一定要帶兵攻打了?”
蕭布衣知道這一承認,多半就是翻臉無情,卻也沒有選擇地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