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唏噓點頭,見到那面熱鬧已散,都是轉過身來。
蕭布衣感覺到假公子望著自己,扭過頭去,只是端酒喝了一杯,剛要拱手,袁熙重重地一拍桌子罵道:“都是些無膽鼠輩。”
馬回頭笑道:“不才的確膽小,不過也沒有見到袁兄仗義出手。”
袁熙鬧個大紅臉,卻不能說自己是女人,只是悶聲喝酒,不時地看蕭布衣一眼。
蕭布衣被她看的發毛,感覺懷中的庚帖好像定時炸彈一般,只怕這個袁熙就是那個袁巧兮,那自己可有些吃不消,才要起身告辭,發現遠方又來了幾匹馬兒,到了散亂的攤子前已經停下。
那幾人翻身下馬,卻是開始號召百姓救人。
一些百姓自顧不暇,落水的老太也沒有人理會。這會兒被幾人號召,這才忙碌起來,散到一旁的小船竹筏也向這面靠攏,只是等到老太被撈上來的時候,早就挺挺的沒有了聲息。
蕭布衣還是喝酒,只是心中怒火熊熊。下馬的幾人輕聲安撫,一人從懷中拿出幾吊錢來遞給被馬兒踩到腿的老者,老者看起來腿倒沒有大礙,急急的起身跪地感謝。旁桌的文人一個嘆息道:“柴公子大仁大義,只是可惜晚來了。”
“我看也是沽名釣譽之人。”袁熙低低地說了一句。旁桌或者沒有聽清,或者是不屑和她一般見識,馬侗卻是搖頭晃腦道:“柴公子先祖曾是北周驃騎大將軍,先父鹿郡公,柴公子出身將門,若是方才來到,遇到這等不平之事,多半早就和那子理論。”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惋惜一片。
馬又道:“柴公子宅心仁厚,你看他出手就是幾吊錢,這些人雖有損失,也大可彌補,如此看來,也算是因禍得福。”
蕭布衣心中暗罵這個馬讓人作嘔。譚餘卻是連連點頭,“那也得碰到柴公子這樣的人才好,不然可真是得不償失。”
眾文人都笑,只有那邵安兄怒哼一聲,一拍桌子,揚長而去。世南兄抱拳向眾人道歉道:“世南先走一步。”
眾人見到邵安兄走了都是沒有大動作,世南兄一起身,卻都是還禮。等到世南兄追邵安兄離去,馬侗又道:“秘書郎絲毫沒有架子,倒是我等幸事。只是碰到這種事情,不要說是秘書郎,我想就算柴公子都是無能為力。”
文人們又是點頭嘆息,只說莫談國事,莫談國事。眾人喝了一會酒,也就散了,袁熙遠遠望見柴紹走開,又是輕‘呸’了一口:“什麼鋤強扶弱的柴公子,我看也是沽名釣譽之輩。”
蕭布衣見到袁熙這等憤世嫉俗,搞不懂她的心思,不過對於袁熙最後一句話倒是心有慼慼。他和那些文人不同,見到柴公子是從李柱國兒子離去的方向趕過來,如果說不遇上,實在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人擄走了一個女人,柴公子沒有道理碰不到,如果有耽擱,他又怎能適時出現?
這些分析看起來複雜,說穿了只有一種可能,柴公子幾人或許只是等到李柱國兒等走後才出面,避免和李柱國起了衝突,用心不言而喻。布衣也是苦笑,柴公子這樣做法,已經算是經驗老道,即可以拉攏人心,又不和李柱國起了衝突,至於犧牲的那個女人,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見到酒樓已經靜了下來,蕭布衣向袁熙問道:“兄臺,還不知道這柴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個李柱國呢,又是朝中的哪個大員?”
袁熙看白痴一樣地看待蕭布衣,“這你都不知道,難道你才到東都?”
蕭布衣點頭道:“的確如此,兄臺方才不是說也才到東都?”
袁熙不滿眾書生,對蕭布衣看起來很感興趣,看了眼身邊的丫環,吩咐道:“去,再要點小菜和酒來。”
“公子,你不能喝酒。”丫環怯怯道。
“討打,你是公子還我是公子?”袁熙又揮起了巴掌。
蕭布衣想問問她是否認識那個獸醫薛寅佳,不然怎麼動作如此的神似。丫環卻是不迭的跑走,有些委屈。袁熙壓低了聲音道:“貝兄,實不相瞞,剛才去要酒菜的是我的內人。”
蕭布衣喝了口酒差點噴到洛水去,咳嗽不止,半晌才停住:“袁兄說什麼?”
袁熙臉上呈現出得意之色:“原來貝兄沒有看出來,她其實是個女人,士族千金,看重了不才的文采和學識,這才和我私奔到了東都。”
蕭布衣已經不敢喝酒,只怕不醉死也會嗆死,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怪不得,兄臺好福氣。”
袁熙搖頭嘆息道:“什麼好福氣,我現在苦不堪言。我本是一個窮困書生,家貧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