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又是微笑,“它們想必是餓了。”
“怎麼會。”蕭皇后的口氣本來平和,這會兒卻有些稍微焦急,“宮人不會如此大意,聖上萬勿多想。小黃,小白,一邊去玩兒。”
她聲調婉約,隱有母愛,兩隻小狗旺旺叫了兩聲,頗不情願般,卻還是離開了蕭皇后,跑到花園中央戲耍,這是蕭皇后所養,不要說是狗兒,就算是獅子,也是無人敢動。
方才雪已緩了,眾人應對之時又是緊了起來,楊廣和蕭皇后身後都有宮人打著羅蓋,不要說雪,就是風都是很難吹過來。可是旁人卻是不同,蕭布衣和宇文化及等人迎雪而立,不能稍動,片刻的功夫已經變成了雪人。
蕭布衣才要退下,楊廣說道:“校書郎,我聽說你文采很好?”蕭布衣見到宇文化及得意的神色。心中一寒,明白這紅日白雲還是由宇文化及的口中傳到了楊廣的耳中。“回聖上,臣下一個粗人,哪有什麼文采。”楊廣淡淡道:“可我聽你當初在酒樓作詩一首,說什麼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頂樓上。舉頭紅日白雲低,四海五湖皆一望。這四句聽起來也是不差,很有氣勢。”
“啟稟聖上,我覺得此詩大有反意。”宇文化及終於等到機會,不迭的上前道。
楊廣眉頭一皺,“此話何解?”
宇文化及顯然早有準備,侃侃而談,“啟稟聖上,這一上一上又一上就是居心叵測,不知道校書郎想要上到哪裡,可是窺視高位?頂樓我只怕他是指著廟堂之上,他說什麼舉頭紅日白雲底,聖上天子,肩負日月,揹負星辰,他說紅日白雲低,那就是說他一舉頭,天子都在他之下,那是其心可誅。四海五湖皆一望一句卻是寓意他記憶體反叛之心,妄圖染指大隋的疆土,蕭布衣大逆不道,做此反詩,還請聖上明察嚴懲,以防宵小競相效仿,若是放過,那我大隋不是亂了分寸?”
蕭布衣暗道宇文化及好毒,一首詩能解釋出這麼多涵義,也算是有大才,大大的歪才,楊廣不語,蕭布衣也是不敢分辨,只是默然,心思飛轉。
楊廣不問蕭布衣,只問虞世南道:“秘書郎,你的意下如何?”
虞世南上前深施一禮道:“臣下不敢芶同少卿之言。”
宇文化及狠狠地瞪了虞世南一眼,虞世南視而不見。虞世南官位比宇文化及要低,可是他大哥虞世基卻是朝廷的紅人,就算宇文述都是無可奈何,宇文化及自然對虞世南也是無可奈何。
“哦?”楊廣一挑眉頭,“秘書郎有什麼看法?”
“依臣下所看,這一上一上又一上兩句粗鄙不堪,實在不登大雅之堂。”虞世南恭聲道:“就是三歲孩童也能做出,不見得有什麼深意,若是上樓的詩詞都能說是謀反,我只怕以後世人沒誰敢上樓了。”
蕭布衣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感激虞世南的幫手,宇文化及卻是臉色鐵青道:“那後兩句呢,我可覺得大有反意!”
虞世南笑道:“世南當初正好在場,幸得聽到校書郎所吟,我想少卿當初多半不在的,所以沒有聽地清楚。校書郎說的是舉頭紅日,白雲低,卻不是舉頭紅日白雲低。”
宇文化及氣的要炸了,“那又有什麼不同?”
“就算紅日是指聖上,這舉頭紅日也是隻有恭敬之意,”虞世南解釋道:“我想這是說,舉頭紅日高高在上,我等臣下有如白雲般在紅日之下,紅日高,白雲低,實乃謙遜之詞。”
楊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喃喃道:“舉頭紅日,白雲低?倒也不錯。”
“那最後一句呢?”宇文化及怒道。
“既然第三句好解釋,那第四句顯然不難理解,”虞世南道:“聖上紅日光芒萬道,我等白雲烘托,這千里江山,不就在聖上一望?聖上,臣下以為,蕭布衣是個粗人,做了此詩,用意是恭敬的,只是文采欠缺,還請聖上寬宏大量,不予深究。”
楊廣微笑道:“校書郎做詩不行,秘書郎解釋的卻妙。”
虞世南恭聲道:“微臣只是就事論事,不敢說妙。”
“秘書郎退下。”楊廣沉聲道。
虞世南正身退到一旁,楊廣望向蕭布衣道:“校書郎,都說你有急才,無論這詩有意無意,我都可以放在一邊……”
蕭布衣心中一喜,楊廣卻道:“不過我還想考校下你的文采究竟如何,儒林郎,你來出題。”
儒林郎曹翰白髮蒼蒼,幾乎和大雪同色,這會兒冒了出來,不敢在聖上面前抖去身上的積雪,向楊廣深施一禮,這才轉向蕭布衣道:“校書郎,聖上讓我出題考你,今日雪大,甚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