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看我該如何補償我的過錯。”
“哼!”孟雪猛地站起身來,“補償?你拿什麼補償?你補償得了嗎?!”
說罷,她邁著憤怒有力的步伐進入衛生間。那淋浴噴頭的嘩嘩流水聲音似乎都在憤怒地吼叫著。聽得方國豪毛骨悚然。可是,一會兒,孟雪出來了,換了一套棗紅色的旗袍裙,雖然才凌過秋後的風霜,卻依然掩飾不盡成熟高貴的氣質。那方國豪不由得心旌搖盪。
“走吧,”孟雪聲音奇蹟般地恢復平靜,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全國知名作家在哪裡?”
“好!”方國豪忙不迭地說,“老華在一樓大廳等我們。”
孟雪率先走出房門,腳步節奏均勻不凌亂,踩在水晶般的走廊地板上,彷彿踩在方國豪的心上。他反倒心慌意亂,大腦在高速運轉該如何平衡孟雪的心態。到了一樓,老華和“女朋友”還在一起,方國豪和老華打了聲招呼,孟雪聽得他們在說什麼黃作家出差了……作家出差?名作家大都專職“坐”在家裡寫作,能出差的作家不知道是怎樣的二流貨色,也許連自己都不如呢。孟雪心底低低地“哼”了一聲——她已經很難再相信方國豪的任何話了,本來也沒曾相信過,只不過被自己的成功欲誤導走進他的房間!
“那我們就去逛街吧!”孟雪神態自若,笑呵呵地建議。
“你們沒有吃午飯吧?”老華說,“我們去南京路上吃巴西烤肉,再逛街,好嗎?”
“好啊!”孟雪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的高興。方國豪時不時打量孟雪,內心喜懼交加,心亂如麻,跟著他們上了車。
一路上,兩位女子坐在車後位子,孟雪無言,那個“女朋友”也不說話,只有老華和方國豪在懷舊,追憶大學時代。方國豪和老華議論著孟雪,帶著自豪的口吻對老華講孟雪是如今暢銷小說家,並回頭討好地瞧瞧孟雪。孟雪眼角撇得比嘴角還長,在心底輕蔑而不屑地一瞥,余光中發現“女朋友”猜疑的目光,孟雪立刻掩飾內心的悲哀,極具火候地表演了川劇變臉術,她謙遜地笑著說:“方詩人過獎了,我那區區一部網路小說何足掛齒?”
“佩服!佩服!”老華邊開車邊說,“您的毅力讓我讚歎啊。想我當初從娃娃的時候就想寫我家門口的監獄,我那虛擬小說的名字‘黃埔橋’已經誕生三十年了,可是,至今我只字未動呢!”
“呵呵!”方國豪笑著說,“嘿,哥們兒,我在大學時代就聽你說過。現在你忙著賺錢更沒空,我看你還是等到黃昏時分,拄著柺杖面對‘黃埔橋’吩咐你的孫子繼承爺爺的遺志吧!”
說得車內人全笑了。車子停在巴西烤肉館前。
進入巴西烤肉館,彷彿真的置身巴西。牆壁上掛著巴西國旗,窗簾,檯布,彷彿都是製作巴西國旗時剪裁的下腳料,全部是墨綠色和黃色相間輝映。窗邊的好位置已經被好吃的中國人佔盡,他們只好在中間找了個四人一桌的位置,旁邊是通向廚房的過道。這時,一位穿著牛仔褲的白種人來到他們面前,用生硬的漢語問他們吃什麼。趁老華和方國豪看選單時,孟雪用流利的英語和那小夥子攀談起來。那小夥子告訴她,他來自巴西,今年才二十二歲,老華和方國豪看到孟雪和那巴西牛仔順暢地交流,二人互視而笑。笑得孟雪詫異地望著他們,而後那目光咄咄逼人地紮在方國豪的臉上。
“別誤會!”老華笑著說,“我們兩個在復旦大學學的是日語,高中學的那點英語全忘光了,看著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傻氣。”
白人牛仔指指窗邊的桌子說:“那邊是日本人。”
他們望去,看到三男一女坐在桌邊,膚色、模樣和中國人沒什麼區別。孟雪仔細聽來,他們的確是在講日語。此時,老華和方國豪對視又笑了。那個白人牛仔到後堂拿了一串烤肉,所謂的烤肉就是用兩尺長的鐵釺,上面穿上一串拳頭大小的生肉用火烤——真正的原始人的生活!方國豪對那牛仔抱怨:“你還不怎麼懂得中國國情,給我們一個表現尷尬的機會。”
“謝謝!”那白人牛仔笑容可掬地回答。惹得大家都笑了。孟雪想,他肯定不懂得漢語“尷尬”的含義。白人牛仔又去招待別的客人去了。老華道:“看來我們根本沒有必要懊喪還給老師的日語了,連我們中國這麼難的語言都沒忘記值得慶幸啊……”
孟雪忍不住笑了,那“女朋友”微微露出笑容,始終不說一句話。突然,方國豪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我們陪你笑!”孟雪剜了他一眼。
“好好,我說,”方國豪果然講了一個不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