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4)

同乾涸的血色般,靜靜地凝固在那裡。

耳邊迴盪的是勳低低的哭訴,“先死去的他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痛,我要怎麼活下去?怎麼可以拋棄我,讓我獨守著他那不可碰觸的夢想活著?真是個自私的。”想起南賽講給我的與使吾先死也,無寧汝先我而死,不禁心頭又熱起來,又像要活了起來。但轉瞬之間,恍若又看到連宋那張冷若寒蟬的臉,目光冷冷、微薄的唇上下啟合著,飄出尖酸的話語。時隔多日,我以為身在異鄉,忙碌到幾近虛脫,我竟然還會再記起,那個於我是如此多舛的男人,我抬手捂住眼睛,就像是阻擋了自己思慮他的意識。窗外的月,又大又圓,一如雲洲。

南賽看著在我懷中又哭又笑的河曦無奈地說:“昨天半夜才從江城把他接回來,幾乎一夜沒睡,眼巴巴地等你回來。你可真夠狠心的,想你想得人都瘦了一圈。”南賽身著黑色暗紋襯衫、紮了條紫紅色斜紋領帶、背了只雙肩包,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

“背個雙肩包也不背個大的,應該把我裝進去,這樣我就不用走路了。”

“好啊,你說的,下次,我要是背個大包來裝你,你可不要反悔。”南賽邊說邊從包裡取出水杯遞給我,“溫水,喝點吧。我們來等了快一天了,這裡全是吃的,打持久戰啊。”

等了快一天,在這人聲噪雜的機場、帶著孩子、衣衫整潔、滿是血絲的雙眼,天啊,南賽,我接過水杯仰頭便喝,硬是將哽咽的聲音吞進肚裡。

將泰國行的紀錄片與文字資料歸類交接完畢,我終於可以休假。人事調動也隨我此次工作的完滿結束而降臨,時事組第二分組的小組長,沒有任何爭議,實至名歸,拿到調令,不能說不驕傲。努力與認真取得了肯定,這是每一個積極生活的人的目標。

Echo在我的私人郵箱裡留了十幾通Mail,日期是我在泰國失蹤的那晚。自從到了泰國換了號碼之後,我便只與南賽一人聯絡。電視臺那邊則只與主管保持著工作公用Mail的開通。沒錯,我就是想要與熟悉的世界隔絕,裝作自己已經失去了曾經所有的記憶,不想要得知關於那人的任何訊息。從小我便這樣,不想面對,就像一隻駝鳥一樣把腦袋扎進土裡,假裝不知道,不記得,不存在,這樣便可以自欺欺人地快樂生活。

“連宋先生急電,有訊息速回。”十幾通Mail裡,無一沒有連宋的名字,發白的電腦螢幕刺得我眼睛生痛,譁得一下,連個回閃都沒有,室內一片漆黑,接著聞到一股刺鼻的糊味兒,保險絲斷掉了。

秋天突如其來,八月的西涼已經早早地將夜幕交於我們的手中,在這悠長而細碎的秋季裡,我最愛的便是此時稍有發白的黑暗時刻,我抱起正在點蠟燭的河曦,走上樓頂天台,望著縷縷融入黑暗的天空,心裡曠遠而悲傷。

“河曦,給連宋叔叔打個電話好不好?”

“我來給連宋叔叔打,問他什麼時候還回西涼。”

“算了,媽媽的電話沒電了。” 在那些緩慢而空虛的時光裡,一種有關連宋的悲傷之感在我心頭升起,進入我的大腦。想起他眼中濤天的怒火、唇角嘲諷的譏笑、嘴裡尖酸的話語,還是算了。可心頭浮起的疑問卻是,真的是因為這些嗎?難道更為苦澀的感覺不是因為害怕聽到他幸福四溢的喜悅麼?不是的,我緩緩地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是我的電話真的沒電了,我堅定地告訴自己。

修好了保險絲,熱起了南賽帶過來的煲燉羊肉,熱氣蒸騰的餐桌前,三個人吃得滿頭大汗。茫茫夜色中,圓月秋桂,隔窗映著安寧和快樂,卻猜不透人心內的淒涼,幾罐啤酒下肚,對坐的那個男人的臉,在我的眼睛裡漸漸變了模樣,只記得他將我抱到床上,我卻還喃喃念著屋外電爐上快要熬乾的羊湯。

“我去請假。等我回來。鍋裡有稀粥,籠上蒸著包子。”南賽略顯粗狂的字,貼在冰箱上。

當天晚上,我們就住進了離島的海景房裡。椰林微風輕拂、海浪有一拍沒一拍地撲向海岸邊,倚著落地窗斜坐,外面是趁黃昏踩浪的人,漂亮的泳衣、年輕的面容、熱情的擁抱,這一切都如此美好,如果我不假裝的美好一些,都要玷汙了這份份好景。

絮絮地講著泰國的見聞,“你是不是對人妖的部分特別感興趣啊?”我打趣南賽,“我可以以這個為主題為你開個專欄節目,怎麼樣?”

南賽漲紅著臉跳起來,我趕忙跑開,一不小心踩到捲起的地毯角,跌在地上,南賽摁住我的腿,“讓你使壞,看你往哪裡跑。”我笑著掙扎,錘他的肩,他騰出一隻手來控制住我的手。正想用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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