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
他必須眼光四路耳聽八方,防止任何人物靠近,包括端茶遞水的。因此,端茶遞水這個神聖的職務就落到他頭上。他進去時,必須眼看著地,身躬著腰,大步走,還得無聲無息,不得吵到任何人,哪怕主人在談論的不過是今日米價漲了多少錢,白菜貴了多少文,他還得當成國家機密不得洩露。
晚上是他放鬆的時候,蕭容一般會去宮裡,可這段他突然不去了,說什麼朝野傳他傳得太兇,他避嫌。避的哪門子嫌?他蕭容早八百年就跟蕭復不乾不淨了!
不過,這回嫌跟蕭復無關,而是後宮妃子有關。
「玉貴人有了。」
「哦,恭喜。」
「蕭覆沒寵幸過她。」
「呀……」這種皇家醜聞居然告訴他!他不想聽,合起耳朵,裝傻。
「皇宮裡除了侍衛就我最可疑。」
「你的確可疑。」能夠自由出入後宮,男性功能又正常,怎能不可疑?
「福叔,你也懷疑我?」
「老奴不敢。」
「唉,除了你和蕭復,大家都懷疑我。」
「王爺息怒。」
「我沒怒。福叔,跟我出去逛逛。」
好,容王難得有心情出去逛夜市!
豈止是夜市,還是花市呢!
蕭英大開眼界——他兒子也學人逛青樓呢!他好感動!
蕭容買醉,周圍一圈鶯歌燕舞。蕭英站在他身後,垂首而立。
「福叔,你也坐下。」
「王爺,老奴家有妻子,不敢做對不起她的事。」
「能嫁給福叔,真是好福氣。」蕭容嘆息著,攬著一位美人上了樓,開房。
蕭英又在那門外守了一夜,他是個稱職的門衛。
蕭容嫖妓的事很快傳遍朝野,轟動全朝。早朝上,有官員彈劾他時,百官都幸災樂禍地等著看好戲,看他這個男寵跑去嫖娼,皇帝老子會有什麼反應!
怎料,蕭復竟道:「那是好事啊,這說明蕭容還是正常的。呵呵,朕看你年近而立還未娶妻,還以為你不能人道呢。」
「陛下,微臣只是未找到合心意的人。」
「哦?那昨晚的姑娘可合你心意?」
蕭容含蓄地笑,示意大家都看著呢,收斂點。
當然,他們這副模樣在外人看來也只是打情罵俏。這事很快又過去了,蕭容帶頭嫖娼之事成為其下官員尋歡時最好的藉口。蕭復助紂為虐,以發展青樓業為藉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英聽了,替天下女人悲嘆著:這下她們不得整天扎草人詛咒皇帝老子?!
其實他也沒多少資格說人,他還欠著不少風流債呢,不信他出去逛一逛,那些個老闆老鴇多的是跟他有段過去的。
玉貴人的事也很快水落石出,在嚴刑逼供下,她招出姦夫是……容王。
蕭英聽了哎呀一聲:「親愛的容王殿下,莫不是你……分裂之後鬧下的種吧?」
蕭容扶著額,隨口問道:「小狼?」
小狼大呼冤枉:我沒有啊!我對女人沒興趣!
咦,蕭英怎知他……分裂呢?
小狼狐疑看向蕭英:這男人是何方神聖?又老又醜他平時都不大看一眼的,總覺得礙眼,恨不得撕了他那張老臉以洩心頭之很!
他總覺得,男人臉上雖開滿皺紋,脖頸卻光滑如綢緞,實在可疑!
他將這個發現告訴給蕭容,蕭容最近身體疲倦,無暇去聽去想去質疑。
貴為容王,他現在被蕭皇軟禁在家裡,蕭復要他不要亂走,免得惹是生非。當然,他不是擔心他會出事,而是擔心別人會出事。
一直為蕭復運功,蕭容的情緒開始越來越不穩定,看到紅色的東西就會異常激動興奮,整個人想要嗜血,殺人。
他將自己囚禁在房間裡,只有蕭英陪著。
「福叔,如果我發生什麼事,你打暈我。」蕭容竭力控制自己,閉上眼睛,眼前總有冤魂在他面前晃,晃得他寢食難安,越來越想殺人洩憤呢。
「是。」蕭英也瞧見蕭容最近不對勁,以為是玉妃一事把他煩成這樣。
事實論證,蕭容的話是沒用的,他發起瘋來,常人豈是能打暈他的?蕭英不是常人,可也難以應付癲狂的蕭容。
當晚,打雷下雨,蕭容情緒開始不穩定,面色隨著天氣忽冷忽暗,如墨的眼瞳裡隱隱泛著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