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無男丁而不用服役交丁稅,收入幾乎全部自用。聽上去真的很好,可是無人撐腰的下場便是如同寶襲第一次出門碰到的‘強納民女’案。被迫為妾,自此後那戶人家再沒了訊息,結局如何,到後來寶襲也不想再打聽了。
當然,不課戶這等聽得風光暗裡酸楚的還包括那些客戶樂戶等賤口。原因沒其它的,“資財畜產,不同人例”。都不是人了,交哪門子稅?可若象客戶等有了財資,開店賺錢的雖不取地稅,卻也另有商賦要交。
至於那些孝子賢孫,殘廢、重病人、寡妻妾免的也不過是自身罷了。
不課戶裡最實惠的莫過於貴族和外戚的親屬,九品以上的職事官和勳官這類號稱‘衣冠戶’的存在。既不用交稅,又免搖役,還可廣納賤口。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出仕確實是條發家致富的康莊大道啊!
而要想在大唐朝混好,寶襲低頭笑看手中書冊,這東西才是必不可少。
第9章 進一步
會試三日便完,榜單二月底發放。
不出意料的,溫大郎名列明經榜首,洗馬裴呼聲最高的裴炎裴子隆排在了第二位。
送榜的喜隊敲鑼打鼓而來,轟動了整個昭國坊。
坊正臉上都擠出花來了,昭國坊地處偏地,名流居住者少,窮酸者多,在這裡當個坊裡沒油水不說,連條線也難得搭上。如今有了明經榜首,自然喜出望外。左右鄰舍也皆堆在了溫家門前看熱鬧!垂髫幼童們更是被家裡長者拉來討個喜慶。
這種場合女眷不方便露面,溫娘子讓蒼伯柳江等把早已經備好的茶果喜餅分送於鄰舍,又讓涵娘出面招待坊正武侯等貴客。這等場面實是讓坊正頗有意外。這家遷來兩年,一直深居簡出,極少與外人打交道。只知道姑母領著侄兒侄女居住,卻不曾想:“貴府大娘子未曾出過門?”若是出嫁過的婦人,哪怕和離歸家,也斷沒有不出來見客的道理。
涵娘欠身笑答:“是。我家娘子家中連喪,耽誤了花期。後郎君早故,留下侄兒侄女,便一直守節在家。是故,不便出來招呼貴客。”
“這有何難?明日坊正遣官媒娘子來便是了。如今府裡有了貴人,何愁沒有好婚事?”昭國坊總武侯姓於,行七,是再粗直不過的,當下便說了這等話出來。涵娘但笑不語,只吩咐僕婢奉了上好的漿酪來。
坊正葛裡倒是個有些心思的,一邊飲酪一邊暗中打量這所院落。不大隻有三進,屋舍整理得雖齊整,卻也不見太過特別之外。倒是這府裡的僕婢們有些意思。模樣周正伶俐,一看便是規矩家裡教出來的,這等模樣賤口行裡最差也要賣個十金。門口散喜餅的老叟看得和和氣氣的,可跟在他旁邊的那個黑臉壯漢卻不似是常人。更別提出來待客的這個管家娘子了!儀容端正,言語周到,萬難挑出一點不是來。
這戶人家,到底什麼來歷?
因今日只是報喜,所以略飲過便告知了。
葛坊正心裡有事,一氣回到家中,便使了心腹下人去國子監那邊打聽。天色近暮的時候,終算是歸來了。
“如何?到底是個怎樣來歷?”
那僕人臉色一紅一白的,又是驚又是喜,喘了好幾口氣才把話勻了出來:“官家,可不得了了。那溫家……那溫家,竟是虞國公的後人。溫郎君是虞國公的二世孫,今日已經拜了永興縣公為師,永興縣公還為其起了‘翁歸’為字。”
葛坊正瞬時便暈了,第一想起的便是去歲今年的科賦。溫郎君聽說今年才十六,按律,去歲溫家便是不課戶,可該收的一樣沒少,不該收的更是絕不會少。這下子,可如何是好?
葛坊正家如何不知。
崇義坊永興縣公府中,卻是燈排眾客。
上午在國子監行了恩師禮,正午時分虞昶便把溫思賢領回了家中。同行的還有一概相熟同僚,數量雖不多隻有五六家,但好歹是個樣頭了。陳國公謀反全家盡誅,留下一母一子也是嶺南,萬難回來的了。往日種種,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其實瞧聖人太子這次未曾劃了溫思賢的考名,便能猜出一二來了。只是:“賢侄切勿性急,當年那事到底有沒有前東宮的事,還不知道。能不扯便不要扯了。”飯後,書室中,虞昶私留下了溫思賢說話。
溫思賢聽言立時直身躬禮:“恩師摯言,學生敢不從命。”
虞昶看著面前少年,嘆了一口氣,天家的事最難說個清楚,尤其這等陳年舊帳,翻起來扯將不知多少人,反而不美。“你年紀尚輕,朝中諸事雖比前些年略好些,也不是輕快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