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桌上一把洋刀,一個快削好了的梨,不用說,是不小心刀傷了手指。
『重不重,重不重?』周少棠奔了過去問說。
『不要緊。』月如站起身來,直趨妝臺,指揮著說∶『抽斗裡有乾淨帕兒,請你撕一條來。』
杭州話的『帕兒』就是手絹。周少棠拉開抽斗一看,內有幾方折得方方正正的各色紡綢手絹,白色的一方在下面,隨手一翻,發現了薄薄的一本書。
『這裡還有本書。』
周少棠順口說了這一句,正要翻一翻時,只聽得月如大聲極叫∶『不要看,不要看,』
周少棠嚇一大跳,急忙縮手,看到月如臉上,雙頰泛紅,微顯窘色,想一想恍然大悟,那本不能看的書是什麼。
於是他微笑著抽出一條白紡綢手絹,拿剪刀剪一個口子,撕下寸許寬的一長條,持在手上,另一隻手揭開粉缸,伸兩指拈了一撮粉說道∶『手放開。』
等月如將手鬆開,他將那一撮粉敷在創口上,然後很快地包紮好了,找根線來縛緊,『痛不痛?』周少棠問,但仍舊握著她的手。
『還好。』月如答說∶『虧得你在這裡,不然血一定流得滿地。』說著,她在手上用了點勁想抽回去,但周少棠不放,她也就不掙扎了。
『阿嫂,你這雙手好白。』
『真的?』月如問道∶『比你太太怎麼樣?』
『那不能比了。』
『你的太太很年輕嗎?』
『她屬羊的。』周少棠問∶『你呢?』
『我屬牛。』
『她比你大多了。』周少棠牽著她的手,回到中間方桌邊,放開了手,各自落座。
『 梨削了一半┅┅』
『我來削。』周少棠說∶『這個梨格外大,我們分開來吃。』
『梨不好分的。』月如說道∶『你一個人慢慢吃好了。梨,化痰清火,吃煙的人,冬天吃了最好。』
『其實,我同你分不分梨無所謂。』周少棠說∶『只要你同老唐不分梨就好了。』
『梨』字諧音為『離』,彼此默喻,用以試探,月如抓住機會說了一句切中要害的話。
『我同老唐分不分離,完全要看你周老爺,是不是陰功積德了。』
『言重,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