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胡雪巖赤著腳走下地來,『人逢喜事精神爽,還睡什麼?』
『你看你!』芙蓉著急地說,『磚地上的寒氣,都從腳心鑽進去了,快上床去!』
說著,取了一件薄棉襖披在他身上,推著他在床沿上坐定,替他穿襪子、穿套褲、穿鞋,然後又拉著他站起身來,系褲帶,穿長袍。
胡雪巖從來沒有這樣為人伺候過,心裡有種異樣的感受,『怪不得叫妾
侍!『他不由得自語,』 「侍,是這麼個解釋!『
『你在說啥?』芙蓉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仰著臉問。
『我說我真的享福了!』胡雪巖又說,『我們談談正經!』
胡雪巖的『正經事』無其數,但與芙蓉佰共的只有兩樁,也可以說,只有一樁,胡雪巖要安置她的一叔一弟。
『你兄弟名字叫啥?』
『我小弟是卯年生的,小名就叫小兔兒。』
『今天就去接了他來!你叔叔不會不放吧?』
胡雪巖人情透熟,君子小人的用心,無不深知,劉不才在此刻來說,還不能當他君子,所以胡雪巖以『小人之心』去猜度,怕他會把小兔兒當作奇貨,因而有些一問。
這一問還真是問對了,芙蓉頓有憂色,『說不定!』她委委屈屈地說,『我跟我三叔提過。他說,劉家的骨血,不便,不便┅┅』
芙蓉不知如何措詞,臉漲得通紅,話說出來屈辱了自己,也屈辱了孃家。
劉三才的話說得很難聽,『你說你命中註定要做偏房,自己情願,我也沒話說。鬱四有勢力,我也搞不過他。不過小兔兒是我們劉家的骨血,你帶到姓胡的那裡,算啥名堂?你自己已經低三下四了,莫非叫你兄弟再去給人家做小跟班?』當時自己氣得要掉眼淚,但也無法去爭,原來打算慢慢再想辦法,此刻胡雪巖先提到,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不便什麼?胡雪巖的心思快,稍微想一想就明白,自然是名分上的事。
那好辦!他說∶『你們劉家的骨血,自然讓他姓劉。我現在算是姐夫資格,難道就不能管你的同胞骨肉?』
芙蓉怕是自己聽錯了,回想一遍,是聽得清清楚楚,有『姐夫』二字,驚喜感激之餘,卻仍有些不大相信,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
『還有啥難處?你說出來商量。』
這還有什麼難處?就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