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物,把個足不出里門的黃儀,聽得神往不止。
這種不自覺流露的表情,不要說陳世龍,就連老張都看出來了,因此當談話告一段落時,他向黃儀說道,『上海倒是不可不去,幾時你也去走一趟?』
『那一定要的。』黃儀也是個不甘雌伏的人,此時聽了陳世龍的話,對
胡雪巖有了一種新的想法,覺得跟了這個人去闖市面,是件很夠勁的事,不過這番意思卻不知如何表達,只問了聲∶『胡先生啥時光到湖州來?』
『他一時伯沒有到湖州來的工夫。』陳世龍說,『上海、杭州方面的事,怕生了四隻手都忙不過來。』
『其實,我們在這裡也是閒坐。』
陳世龍聽出因頭,當時不響。辭出張家時,表示要送黃儀回店,那一個談興未央,欣然表示歡迎。於是回到大經絲行,泡了壺茶,剔亮了燈,繼續再談。陳世龍依照胡雪巖的指示,以話套話,把黃儀所希望的『進帳』,探聽清楚,然後說道∶『胡先生很佩服你的文墨,他現在就少一個能夠替他代代筆的人。胡先生經手的事,官私西面都很多,「有些事情是不便叫第三者曉得的,只有心腹知己才可以代勞。這一個人很難找。』
『怎麼樣?』黃儀很注意地問,『胡先生是不是想叫我去?』
『他沒有跟我說。』陳世龍本來想說∶如果你有意思,我可以寫信給胡先生。轉念一想,這樣說法,即表示自己在胡雪巖面前的關係比他深,怕黃儀多心,因而改口說道∶『如果胡先生有這個意思,當然直接會跟你商量的。』
『嗯,嗯!』黃儀忽然想到,大經絲行的事也不壞,不必亟亟乎改弦易轍,便即答道∶『一動不如一靜,看看再說。』
陳世龍一聽話鋒不對,知道是因為自己話太多了的緣故,心裡深為澳悔。
同時再也不肯多說,告辭回到自己住處。多日不曾歸家,灰塵積得甚厚,又忙了大半夜,草草睡下,這一天實在太累了,頭一著枕,便已入夢。
睡夢頭裡彷彿聽得屋裡有腳步聲,但雙眼倦澀,懶得去問。翻個身想再尋好夢時,只覺雙眼刺痛,用手遮著,睜眼看時,但見紅日滿窗,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