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2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話,有你這句話,我就好辦事了。總而言之,包你們都滿意,一個不心疼,一個不肉痛!』

皮裡陽秋,似嘭似謔,嵇鶴齡皺眉,瑞雲臉紅,她不想再站在那裡,福一福說∶『謝謝胡老爺跟嵇老爺!』然後轉身就走。

『如何?』胡雪巖很得意地說,『處處都回護著你,剛剛進門,就是賢內助了!』

嵇鶴齡撮兩指按在唇上,示意禁聲,接著指一指裡面,輕聲說道∶『何苦讓她受窘?』

胡雪巖又笑了∶『好!她迴護你,你迴護她。看來我這頭媒,做得倒真是陰功積德。』

一面說,一面往外走。這時瑞雲已將在打盹的張貴喚醒,點好燈籠,主僕兩人把胡雪巖送出大門外,看他上了轎子才進去。

於是檢點了行李,嵇鶴齡又囑咐張貴,事事聽『瑞姑娘』作主,小心照料門戶。等男僕退出,他才問∶『瑞姑娘住在哪間屋子?』

『我跟二小姐一屋┅┅』

『瑞姑娘!』嵇鶴齡打斷她的話說,『小孩子,不敢當你這樣的稱呼。

你叫她名字好了,她叫丹荷┅┅『他把他六個兒子的名字,一一告訴了她。

『叫名字我也不敢。』瑞雲平靜地答道,『叫官官吧!』

江南縉紳之家,通稱子女叫『官』,或者用排行,或者用名字,丹荷就是『荷官』,這是個不分尊卑的『官稱』,嵇鶴齡便也不再『謙辭』了。

『瑞姑娘,我再說一句,舍間完全奉託了!孩子們都要請你照應。』

『嵇老爺你請放心,府上的事都有我。』瑞雲這時對他的感覺不同了,隱隱然有終身倚靠的念頭,所以對他此行的安危,不能不關心,但話又不便明說,只這樣問起,『嵇老爺這趟出門,不曉得哪天才能回來?』

『也不會太久,快則半個月,最多一個月工夫,我相信公事一定可以辦好了。』

『聽說這趟公事很麻煩?』

『事在人為。』嵇鶴齡說了這句成語,怕她不懂,因而又作解釋∶『事情要看什麼人辦?我去了,大概可以辦得下來。』

『如果辦不下來呢?』

辦不下來就性命交關了!嵇鶴齡也體諒得到她的心情,怕嚇了她,不肯說實話。『不要緊!』他用極具信心的語氣說∶『一定辦得來。』

瑞雲的臉上,果然是寬慰的表情。她還有許多話想問,苦於第一天見面,身分限制,難以啟齒。但又捨不得走,就只好低頭站在那裡,作出伺候垂詢的樣子。

嵇鶴齡覺得氣氛有些僵硬,不便於深談,便說了句∶『你請坐!以後見面的日子還有,一拘束,就不象一家人了。』

這話說得相當露骨,如果照他的話坐下來,便等於承認是『一家人』了。

她心裡雖異常關切嵇鶴齡,但表面上卻不願有任何傾心委身的表示,因為一則不免羞澀,再則對他和胡雪巖還存著一絲莫名其妙的反感,有意矜持。

看她依舊站著,嵇鶴齡很快地又說了句∶『你請坐啊!』

『不要緊!』她還是不肯依。

於是嵇鶴齡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捧著一管水菸袋,一路捻紙捻,一路跟她說話,主要的是問她的家世,瑞雲有問必答,一談談到三更天,方始各歸寢室。

這應該是嵇鶴齡悼亡以後,睡得最舒服的一夜,因為他的床鋪經瑞雲徹底的整理過了,雪白的夏布帳子,抹得極乾淨的草蓆,新換的枕頭衣。大床後面的擱板上,收拾得整整齊齊,有茶有書,帳子外的一盞油燈,剔得極亮,如果睡不著可以看書消遣。

他睡不著,但也不曾看書,雙眼已有些澀倦,而神思亢奮,心裡想到許多事,最要緊的一件是新城之行的估量。最初激於胡雪巖的交情,王有齡的禮遇,挺身而出,不計後果,此刻想想,不能只憑一股銳氣,做了再說。到新城以後,如何下手,固非臨機不可,但是成敗之算,應有籌劃。身入危城,隨便什麼人不可能有萬全之計,倘或被害,身後六個兒女怎麼辦?

當然,朝廷有撫卹,上官會賙濟,然而這都要看人的恩惠,總得有個切實可靠,能夠託孤的人才好。

念頭轉到這裡,自然就想到了胡雪巖。心裡不免失悔,如果早見及此,趁今晚上就可以切切實實拜託一番,現在只好留個『遺囑』了。

於是他重新起身,把油燈移到桌上,展開紙筆,卻又沉吟不定。留遺囑

似乎太嚴重了些,這對胡雪巖會是很大的一個負擔。考慮了很久,忽有妙悟,自己覺得很得意。

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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