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珠這樣叮囑,『你只說我想家。』
『好了。走吧!』
到了船上,老張果然詫異地問起,阿珠不作聲,陳世龍便照她的話回答。
『那總是受了什麼委屈,在別人家作客┅┅』
『跟人家有什麼相干呢?』阿珠搶著說道∶『尤家是再好都沒有了,爹不要冤枉人家。』
『那麼是什麼委屈呢?不然不會好端端地想家。』
『我想,』陳世龍說,『大概是胡先生不讓張小姐到上海去的緣故。』
『這你不要怪他。他跟我說過了,一到上海,碌亂三千忙生意,照顧你沒工夫,不照顧你又不放心。等事情弄得略有些頭緒了,再來接你,好好去玩兩天。這話沒有啥不在道理上,你很明白的人都想不通?』
阿珠一面聽著,一面在心裡冷笑,聽完,憤憤地說道∶『他這張嘴真會說!騙死人,不償命。現在也只有你相信他了。』
『怎麼?』老張大為驚詫,看她不答,便又轉臉來問陳世龍∶『阿珠的話,什麼意思?』
陳世龍自不便實說,但光是用『不知道』來推託,也不是辦法,想了想,覺得最好避開,讓他們父女私下去談。
於是他說∶『你問張小姐自己!』接著,走出船艙,上了跳板,在柳蔭
下納涼。
『阿珠!』船裡的老張神色嚴重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倒說給我聽聽看。』
怎麼說?說人家不要我了?這話似乎自己作踐自己,她不肯出口。如說胡雪巖變心了,話不夠清楚,打破沙鍋問到底,依然難以回答。因而阿珠覺得很為難。
『說呀!』老張催問著。
想了半天,她答了這佯一句∶『我懊悔來這一趟的!』
老張聽不懂她的話,著急的說,『你爽爽快快的說好不好?到底為了啥?』
『你不要來問我!你不會去問他?』
這個他,自然是指胡雪巖。老張有些不安,『怎麼?』他皺眉問道∶『你們吵了架了?』
『人影子都沒有看見,哪裡去吵架?哼,』阿珠冷笑道∶『見了面,倒真的有場架好吵!』
『為啥呢?他對你有啥不對?』老張埋怨他女兒,『你的脾氣也要改改,動不動生氣,自己身子吃虧!』
先聽她爹的兩句話,阿珠忍不住又要發火,但最後一句讓她心軟了,到底還是親人!自己有這一雙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