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所以帶了車子帶了人來的。』
話說到這樣,至矣盡矣,宓本常如果再饒一句舌,就等於自己在金字招牌砍了一刀,所以喏喏連聲,馬上關照開庫付銀。
銀子的式樣很多,而兩萬多不是個小數目,也無法全付五十兩一個的大元寶,大小拼湊,還要算成色,頗為費事。
銀子是裝了木箱的,開一箱,驗一箱,算一箱,搬一箱,於是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到最後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個疑問∶莫非阜康的票子都靠不住,所以人家才要提現?
等姓朱的一走,阜康則到了打烊的時候,上了排門吃夜飯。宓本常神情詛喪,食不下咽,勉強吃了半碗飯,站起身來,向幾個重要的夥計招招手,到後面樓上他臥室中去密談。
『我看要出鬼!』他問∶『現銀還有多少?』
『一萬八千多,』管庫的說。
『只有一萬八千多?』宓本常又問,『應收應解的一共多少?』
於是拿總帳跟流水帳來看,應收的是外國銀行的存款及各錢莊的票據,總共十五萬六千多兩,應付的只能算各聯號通知的匯款,一共六萬兩左右,開出的銀票,就無法計算了。
『這樣子,今天要連夜去接頭。都是大先生的事業,急難相扶。他們有多少現銀,開個數目給我,要緊要慢的時候,請他們撐一撐腰。』
所謂『他們』,是指胡雪巖在上海所設的典當、絲行、繭行。阜康四個重要的夥計,奔走半夜情況大致都清楚了,能夠集中的現銀,不過十二萬兩。
宓本常將應收應付的帳目,重新仔細核算了一下,能夠動用的現銀,總數是二十三萬兩左右。
『應該是夠了。』宓本常說∶『只要不出鬼,就不要緊。』他突然想起大聲喊道∶『阿章,阿章!』
阿章是學徒中的頭腦,快要出師了,一向經管阜康的雜務,已經上床了,復又被喊了起來說話。
『你「大仙」供了沒有?』
『供大仙是初二、十六,今天是月底。』
『提前供,提前供!現在就供。』
所謂『大仙』就是狐仙,初二、十六上供,一碗燒酒,十個白的蛋,酒是現成,蛋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