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羅四姐會吃酒的。』胡雪巖對七姑奶奶說∶『而且酒量好得很。』
『這樣說,葡萄酒是太淡了。』七姑奶奶問說∶『羅四姐,你喜歡哪種酒,燙花雕來好不好?』
『謝謝。我現在酒不吃了。』
『為啥要戒酒?』七姑奶奶說∶『你一個人,正要吃酒,一醉解千愁。』
『你看你!』古應春埋怨地說∶『你沒有吃酒,倒在說醉話了。人家羅四姐日子過得好好地,何必借酒澆愁?』『好!算我說錯了。』七姑奶奶讓步,復又勸客人∶『你為我開戒,我陪你吃兩杯。』『不敢當、不敢當。七姐一定要我吃,我就吃。』『這才好。你說,吃啥酒?』
『你吃啥,我吃啥。』
『我是吃了好玩兒的。只怕你不喜歡。』
七姑奶奶到櫃子裡取來一瓶薄荷酒,葫蘆形的瓶子,碧綠的酒,非常可愛,倒將羅四姐的酒興引發了。『我也吃杯薄荷酒。』胡雪巖湊趣;舉杯在手,看著七姑奶奶說∶『我勸羅四姐開一家繡莊,你們看好不好?』『大先生,我想過了。』羅四姐介面說道∶『多謝你的好意,我是力不從心。本錢雖歸你出,也要人手,我一個人照應不過來。』『那怕什麼?請七姐幫你的忙,外場請應春照應。另外我再派兩個老成靠得住的夥計給你。你做現成的老闆好了。』『吃現成飯也沒啥意思。』言語有點談不攏,古應春覺得這件事暫時以不談為妙,便將話扯了開去;作主人的當然要揀客人熟悉或感興趣的話題,所以自然而然談到了『顧繡。』
中國的刺繡分三派,湖南湘繡、蘇州蘇繡以外,上海獨稱『顧繡』,其中源遠流長,很有一段掌故,羅四姐居然能談得很清楚。
『大家都曉得的,顧繡是從露香園顧家的一個姨太太傳下來的。我現在住的地方,聽他們說就是露香園的基址——』露香園在上海城內西北角,先是明朝道州知府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