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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好∶『好極,好極!有七姐出馬,一定一路順風。老裘,就讓七姐送你去好了。』
裘豐言知道胡雪巖這樣說法,必有道理,自然桴鼓相應地也裝出興奮和感激的神態,拱拱手說∶『多謝七姑奶奶,只是勞動玉步,於心不安。』
『沒有多少路,只當到嘉興去玩一趟。』
『慢點!』胡雪巖靈機一動,『我倒有個辦法。七姐,你索性到杭州,把那件大事辦了它。』
『那┅┅』事出突兀,七姑奶奶一時還想不通,『那麼,小爺叔你呢?』
『我是對不起,這趟不能陪你了┅┅』
胡雪巖的打算是,七姑奶奶認義兄,尤五一定要到場,來了又去,徒勞跋涉,而自己算來抽不出工夫,那就不如趁此機會,早早辦了這件大事,以便向古家老族長去說媒。至於尤家兄妹與王有齡之間,要有個人從中傳話照料,他也想好了,可以拜託裘豐言。
裘豐言當然樂意效勞。七姑奶奶和古應春也覺得這樣安排十分妥帖。只是一船軍火,真個託付七姑奶奶保險,這件事除了她自己有信心以外,誰也覺得大不妥當。
找個機會,古應春將胡雪巖和裘豐言拉到一邊說道∶『小爺叔,你真的信任我們那口子?她是「女張飛」,你是諸葛亮,莫非有啥妙算?』
『妙算不敢說,打算是有的。要我親自跑一趟松江,我到「老太爺」那裡去搬救兵。』
『妙,妙!』古應春大喜,『真正是妙算!』
『輕點!輕點!』胡雪巖急忙阻止,『七姐的脾氣你曉得的,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我悄悄去,悄悄來,有一晝夜的工夫就夠了。』
『那麼,你預備啥時候走?』
『今天就走。』
『我陪你去。』裘豐言說,『我也久慕「老太爺」的名,想見見他。』
『也好!不過水路不平靖,我想走陸路,為了趕辰光我騎馬去,你行不行?』
裘豐言不會騎馬,無法同行,只得快快而罷。及至回到屋裡,只見劉不才正為七姑奶奶在開備辦禮物的單子,芙蓉則是七姑奶奶的參贊,兩人商量著說一樣,劉不才便提筆寫一樣。
開完長長的一張單子,七姑奶奶接到手裡看了一遍,自言自語他說∶『備齊總得六七百丙銀子。』接著便叫一聲∶『小爺叔!』
『怎麼樣?』
『你有沒有空?』她問,『我是說能不能抽出兩天的工夫來?』
胡雪巖面有難色,便先問一句∶『你要我替你辦什麼事,說來商量。』
『我想請你陪我回一趟松江。』
這一說,古應春不由得就要問∶『回松江幹什麼?』
『要去拿東西,天氣熱了,我的單衣夾服還在家裡,還有些首飾,到杭州去也要用的。』
『那也用不著小爺叔陪你去啊?』
『這件大事,我總要跟老太爺說一聲,還有,你的那件事。』
『我的?』古應春詫異地,『我自己倒不曉得!』
『你真是木頭人!』 七姑奶奶恨恨地說,『小爺叔是不是你的大媒老爺?』
『原來是這件事!』古應春笑著答道∶『你不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怎麼知道?』
談到這裡,裘豐言大為高興地說了句∶『這一下,我也去得成了。』
七姑奶奶自然不懂他的話,胡雪巖便一半解釋,一半掩飾地說∶『老裘跟我提過好幾次,想去見見老太爺,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可以一起去了。』
『喔,那太好了!』七姑奶奶也問道∶『小爺叔,那麼你呢?』
胡雪巖還不曾開口,古應春和裘豐言相視而笑,神態詭秘。使得七姑奶奶大感困惑,睜圓了一雙眼,直瞟著古應春。
『說實話吧!』胡雪巖深伯引起誤會,揭破了真相,『我原來就想去見老太爺,跟他要兩個人,送老等到杭州。七姐,不是我不相信你有辦法,是因為我覺得千斤重擔,何必放在你肩膀上?萬一出了事,五哥一定要怪我,說∶』老七是心熱,做事為了朋友,不計後果。你們怎麼也不仔細想一想。「這話我就沒法交代了。七姐,你是明白人,一定體諒我跟老裘的處境!『
『那沒有什麼!只要把事情辦通就是。小爺叔用不著這樣子來解釋的。』
聽她如此諒解,胡雪巖深感欣慰,『說你是明白人,真是明白人!』他轉臉去問芙蓉∶『你呢?』
『我們說好了。』七姑奶奶搶著答道∶『一起到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