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用。因為折中鋪敘戰況,對於郭楊兩軍的防區及部署,說得特別詳細,一則謂∶『東山在漳州城南十里,系通漳浦大路,郭松林以八營扼之;又十里為鎮門,系東山、海澄、石碼適中之地,楊鼎勳以五營扼之。海澄縣為兩軍後路,有山徑可通漳浦,復派三營分佈縣城內外,防賊抄襲。』再則謂∶『總兵劉連捷、阜司王開榜在西北;提督高連升、黃少春等軍在東路。自蘇軍扼扎東山,南路已斷。』三則謂∶『敗逆向南靖一路紛逃,各營追剿數里,當會同高、黃等軍,折回東南,將東關外放子橋、東嶽廟及附近南門新橋各賊壘一律蕩平。』處處可以看出,郭揚兩軍無論防守還是攻剿,都以擔當漳州南面為主,東面其次;然則李世賢開西門而遁,責任誰屬?不問可知。
這樣反覆研判下來,許庚身認為左宗棠是在玩弄可怕的權術。從軍興以來,各省帶兵大員,以驅賊出境為慣技;而左宗棠則似乎有意以鄰為壑,包藏著什麼禍心。此非早作糾正不可。
因此,他向恭王與文祥等人,指陳利害,奏明兩宮太后,擬發『廷寄』,首先指出李鴻章### 已有奏報,漳州克復,『侍逆潛開西門而遁』;接下來便說,『漳州別經克復,而渠魁仍未授首,必將與汪逆合謀,計圖復逞。現在東南兩路局勢既尚穩固;東北一路亦有劉明燈等聯絡扼守,而西面之漳浦、雲霄、詔安、平和等城,均為賊踞,該逆必思由此路竄走,已無疑義。粵省饒平、大埔一帶,雖有方耀等軍防守,尚恐兵力不敷分佈,左宗棠等仍當分撥勁旅,繞赴西路,會同粵軍,迎頭攔截,杜其竄越之路。』到此地步,左宗棠知道攆走郭嵩燾的時機成熟了。在此以前,他曾為蔣益澧下過一次伏筆;並用李鴻章### 作為陪襯,來提高蔣益澧的地位。這一伏筆,下在九月初,瑞麟與郭嵩燾交惡之時,而於『懇請收回節制三省各軍成命』的奏摺中,附帶一提∶『恐兩廣兵事,尚無已時,若得治軍之才如李鴻章### 、蔣益澧其人,禍亂庶有豸乎!』意思是最好將李鴻章### 調為粵督,而以蔣益澧升任粵撫;這是隱約其詞的試探,朝廷即令沒有明確的反應,但蔣益澧可當方面之任的印象,卻已在西宮太后與軍機大臣的腦中留下了。
此時當然還不能明保蔣益澧升調廣東;是用夾片的方式,在『陳明廣東兵事餉事』中,攻郭保蔣。首先就說∶『廣東一省兵事實足觀,而餉事亦不可問。軍興既久,各省兵事或由弱轉強,粵則昔悍而今弩矣!各省餉事或由匱而漸裕,粵則昔饒而今竭矣!』光是這兩句話,便將近兩年的督撫一起攻擊在內;當然,郭嵩燾的責任應更重於瑞麟,因為他在任之日比瑞麟久。
接著便專責餉事,而此正是巡撫的職責;其中並無一語提及郭嵩燾的名字,而大部分的攻擊卻集中在郭嵩燾身上,特別提到廣東富饒之區的潮州厘稅。
左宗棠是這樣指責∶『臣抵大埔,接晤潮郡官紳士民,詢及潮郡厘稅,合計雜貨之厘、洋藥之厘、汕頭行厘、船捐,每年所得,共止三萬餘兩,是一年所入,不足六千人一月之餉也。潮州為粵東腴郡,而厘稅之少如此,外此已可類推。』這是有意歪曲事實。從錢江創設就貨徵稅的厘金以來,最難辦的就是廣東;當郭嵩燾蒞任之初,就曾會同總督毛鴻賓奏明。
廣東辦厘的情形,有異於他省,主要的原因是洋人的牽掣。廣東的形勢,『澳門據其西,香港繞其東,所有省河扼要海口,其地全屬之洋人,而香港尤為行戶屯聚之地。一二大行店皆移設香港,以圖倚附夷人,便其私計,一切勸捐抽釐,從不敢一過問。其有意規避捐輸者,亦多寄頓香港,希圖倖免。統計出入各貨,凡大宗經紀,皆由香港轉輸。是他省但防偷漏之途,而粵東兼有逋逃之藪。』其次是廣東的風氣與他省不同。廣東計程車紳,往往包攬稅捐;厘金開辦之初,亦由劣紳承包,任令侵漁中飽。而公私交受其病。其後收為官辦,則原來包厘的劣紳,因為失去特權,心有不甘,從中煽動搗亂,聚眾搗毀厘局之事,不足為奇;官府膽怯怕事,不敢懲辦禍首,反而撤去委員,或調動府縣地方官,以裘發協。而結果是越遷就,越棘手。
從郭嵩燾到任後,以易除中飲,講求合情合理的宗旨整頓厘捐,頗有成效,從未設局的瓊州府、廉州以及惠州的河源等地,次第開辦。至於潮州,就廣東而言,偏處東隅,久成化外,直到汪海洋逼近廣東邊境時,方由潮嘉惠道張銑,設法開辦;數目雖少,但總是一個開端。潮州的民風,因勢利導,好話說在前面,無事不可商量;強制硬壓,則偏不服從。張銑的意思是,只要潮州肯承認厘捐,以後可以陸續增加;而況賊勢方急,官府與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