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部分(3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巧姐轉臉看著他問∶』怎麼不說下去?『』房子該多大多小,可就不知道了。『』這又奇了!多少人住多大的房子,難道你自己算不出來?『

『就是多少人算不出來。』胡雪巖看了她一眼,有意轉過臉去;其實是在鏡子裡看她的表情。

阿巧姐沉默而又沉著,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然後,站起來鋪床疊被,始終不作一聲。

『睡吧!』胡雪巖拍拍腰際,肚子裡倒飽了,心裡空落落地,有點兒上不巴天,下不巴地似的。

『你到底有啥心事?爽爽快快地說。牽絲扳藤,惹得人肚腸根癢。』

有何心事,以她的聰明機警,熟透人情,哪有不知之理?這樣子故意裝作不解,自然不是好兆頭;胡雪巖在女人面前,不大喜歡用深心,但此時此人,卻成了例外,因此以深沉對深沉,笑笑答道∶『心事要慢慢猜才有味道。何必一下子揭破?』

阿巧姐無奈其何,賭氣不作聲;疊好了被,伺候他卸衣上床。然後將一盞洋燈移到紅木大床裡面的擱几上,捻小了燈芯;讓一團朦朧的黃光,隱藏了她臉上的不豫之色。

這一靜下來,胡雪巖的心思集中了;發覺自己跟阿巧姐之間,只有兩條路好走,一條是照現在的樣子;再一條就是各奔西東。

『你不必胡思亂想。』他不自覺地說∶『等我好好來想個辦法。』

『沒頭沒腦你說的是啥?』

『還不是為了你!』胡雪巖說,『住在外面,我太太不答應;住在一起,你又不願意。

那就只好我來動腦筋了。『阿巧姐不作聲。她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胡雪巖的難處;但如說體諒他的難處,願意住在一起,萬一相處得不好,下堂求去,不但彼此破了臉,也落個很壞的名聲∶』跟一個,散一個。『倒不如此刻狠一狠心,讓他去傷腦筋;看結果如何,再作道理。然而撫慰之意不可地。她從被底伸過一隻手去,緊緊捏住胡雪巖的左臂,表示領情,也表示倚靠。

胡雪巖沒有什麼人可請教,惟有仍舊跟七姑奶奶商量。『七姐,住在一起這個念頭,不必去提它了。我想,最好還是照現在這個樣子。既然你不肯替我隱瞞,好不好請你替我疏通一下?』

『你是說,要我替你去跟嬸孃說好話,讓你們仍舊在外面住?』

『是的!』

『難!』七姑奶奶大搖其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嬸孃現在當家,她定的規矩又在道理上;連老太太也不便去壞她的規矩,何況我們做晚輩的?』

『什麼晚輩不晚輩。她比較買你的帳;你替我去求一次情,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小爺叔,你還想下不為例?這句話千萬不能說,說了她反而生氣;喔,已經有兩了,還不夠,倒又在想第三個了!』『你的話不錯,隨你怎麼說,只要事情辦成功就是了。』『事情怕不成功!』七姑奶奶沉吟了好半晌說∶『為小爺叔,我這個釘子也只好硬碰了!不成功,可不能怪我。』『這句話,七姐你多交代的。』胡雪巖說∶『一切拜託,千不念,萬不念;我在寧波的那場病,實在虧她。』這是提醒七姑奶奶,進言之際,特別要著重這一點∶阿巧姐有此功勞,應該網開一面,格外優容。其實,他這句話也是多交代的;七姑奶奶當然也考慮過,雖說預備去碰釘子,到底也要有些憑藉,庶幾成事有萬一之望。這個憑藉,就是阿巧姐冒險趕到寧波,衣不解帶地伺奉湯藥之勞。而且,她也決定了入手之處,是從說服劉不才開始。

『去年冬天小爺叔運米到杭州,不能進城,轉到寧波,生了一場傷寒重症;訊息傳到上海,我急得六神無主。劉三叔,你想想,那種辰光,寧波又在長毛手裡,而且人地生疏,生這一場傷寒病,如何得了?這種病全靠有個體貼的人照應,一點疏忽不得。我跟老古商量,我說只有我去;老古說我去會耽誤大事?為啥呢?第一,我的性子急,伺候病人不相宜;第二,雖說大家的交情,已經跟親人一樣,但是我不在乎,怕小爺叔倒反而有顧忌,要茶要水還有些邋邋遢遢的事,不好意思叫我做。病人差不得一點,這樣子沒有個知心著意,切身體己的人服侍,病是好不了的。』『這話倒也是。』劉不才問道∶『後來是阿巧姐自告奮勇?』『不是!是我央求她的。』七姑奶奶說,『她跟小爺叔雖有過去那一段,不過早已結了。一切都是重起爐灶;只是那把火是我燒起來的。劉三叔,你倒替我想想,我今朝不是也有責任?』

『我懂了!沒有你當初央求她,就不會有今朝的麻煩。而你央求她,完全是為了救雪巖的命;實際上雪巖那條命,也等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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