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部分(2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有妒意。能與芙蓉相處得親如姊妹,一方面是她本人有意要作個賢慧的榜樣;一方面是芙蓉柔順,甘於做小服低。這樣因緣時會,兩下湊成了一雙兩好的局面,是個異數;不能期望三妻四妾,人人如此。

七姑奶奶要請劉不才去下一番功夫,自然是先作疏通;果然自己有心,而阿巧姐亦不反對正式『進門』,七姑奶奶的做法是必要的。不過胡雪巖也因此被提醒了;阿巧姐亦是極厲害的腳色,遠非芙蓉可比。就算眼前一切順利,阿巧姐改變初衷,妻子亦能克踐諾言,然而好景決不會長,兩『雌』相遇,互持不下,明爭暗鬥之下,掀起醋海的萬丈波瀾,那時候可真是『兩婦之間難為夫』了。

這樣一想,憂愁煩惱,同時並生;因而胃納越發不佳。不過他一向不肯掃人的興;見劉不才意興甚好,也就打點精神相陪,談到午夜方散。

回到『小房子』,阿巧姐照例茶水點心,早有預備。臥室中重帷深垂,隔絕了料峭春寒;她只穿一件軟緞夾襖,剪裁得非常貼身,越顯得腰肢一捻,十分苗條。

入手相握,才知她到底穿得太少了些∶『若要俏,凍得跳!』他說,『當心凍出病來。』阿巧姐笑笑不響,倒杯熱茶擺在他面前,自己捧著一把灌滿熱茶的乾隆五彩的小茶壺,當做手爐取暖;雙眼灼灼地望著,等他開口。

每天回來,胡雪巖總要談他在外面的情形,在哪裡吃的飯;遇見了什麼有趣的人;聽到了哪些新聞,可是這天卻一反常態,坐下來不作一聲。

『你累了是不是?』阿巧姐說,『早點上床吧!』『嗯,累了。』

口中在答應她的話,眼睛卻仍舊望著懸在天花板下,稱為『保險燈』的煤油吊燈。這神思不屬,無視眼前的態度,在阿巧姐的記憶中只有一次;就是得知王有齡殉節的那天晚上。

『那哼啦!』她不知不覺地用極柔媚的蘇白相依,『有啥心事?』

『老太太要來了!』

關於接眷的事,胡雪巖很少跟她談。阿巧姐也只知道,他全家都陷在嘉興,一時無法團圓,也就不去多想;這時突如其來地聽得這一句,心裡立刻就亂了。

『這是喜事!』她很勉強地笑著說。

『喜事倒是喜事,心事也是心事。阿巧,你到底怎麼說?』『什麼怎麼說?』她明知故問。

胡雪巖想了一會,語意噯昧地說∶『我們這樣子也不是個長局。』

阿巧姐顏色一變,將頭低了下去,只見她睫毛閃動,卻不知她眼中是何神色?於是,胡雪巖的心也亂了,站起來往床上一倒,望著帳頂發楞。

阿巧姐沒有說話,但也不是燈下垂淚;放下手中的茶壺,將坐在洋油爐子上的一隻瓦罐取了下來,倒出熬得極濃的雞湯,另外又從洋鐵匣子裡取出七八片『鹽餅乾』,盛在瓷碟子裡,一起放在梳妝檯上。接著便替胡雪巖脫下靴子,套上一雙繡花套鞋。

按部就班服侍到底,她才開口∶『起來吃吧!』

坐在梳妝檯畔吃臨睡之前的一頓宵夜,本來是胡雪巖每天最愜意的一刻,一面看著阿巧姐卸妝;一面聽她用吳儂軟語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有趣而不傷腦筋的閒話,自以為是南面王不易之樂。

然而這天的心情卻有些不同。不過轉念之間,還是不肯放棄這份樂趣,從床上一個虎跳似地跳下地來,倒嚇了阿巧姐一下。

『你這個人!』她白了他一眼,『今朝真有點邪氣。』『得樂且樂。』胡雪巖忽然覺得肚子餓得厲害,『還有什麼好吃的?』

『這個辰光,只有吃乾點心。餛飩擔、賣湖州粽子茶葉蛋的,都來過了。』阿巧姐問道∶『莫非你在古家沒有吃飽?』『根本就沒有吃!』

『為啥?菜不配胃口?』

『七姑奶奶燒的呂宋排翅,又是魚生,偏偏沒口福,吃不下。』

『這又是啥道理?』

『唉!』胡雪巖搖搖頭,『不去說它了。再拿些鹽餅乾來!』他不說,她也不問,依言照辦;然後自己坐下來卸妝,將一把頭髮握在手裡,拿黃楊木梳不斷地梳著。房間裡靜得很,只聽見胡雪巖『嘎吱、嘎吱』咬餅乾的聲音。

『老太太哪天到?』阿巧姐突如其來地問。

『快了!』胡雪巖說,『不過十天半個月的功夫。』『住在哪裡呢?』

『還不曉得。』

『人都快來了,住的地方還不知道在哪裡;不是笑話?』『這兩天事情多,還沒有功夫去辦這件事。等明天劉三爺走了再說。有錢還怕找不到房子?不過——?』怎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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