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目的是讓他心存希望,以捱過漫長的刑期。俞峰華不能接受這殘酷的現實,想不開,就到北海投水了,時間是國慶十七週年火樹銀花夜。聽了許仙的敘說,人們就不吱聲了。對這樁事我本來想多記幾筆,後來又想,記一個犯人的死,這幾個字足矣。轉又想:從俞峰華身上確能看到希望的力量。同時也能看到希望破滅後的力量。前者能讓人努力改造甚至不惜出賣良知傷其同類,而後者則能將自己的生命徹底摧毀。由此不由讓人發問,希望究竟具有怎樣的意義呢?
“淨身房”——
不知最早是誰將隊部一間空房叫成“淨身房”又傳開來。此房做機動用:召開小型學習會、批判會、與犯人較鄭重的談話、客人臨時居所、犯人監舍等。將這麼一處多功能用房叫著“淨身房”多少有些牽強附會,可名字就是這樣,一旦叫起來了就會被認可,不會再受到追究詰問,就像沒人追問人為何叫人狗為何叫狗一般。我總共進過“淨身房”四回。一回是剛來我樂嶺臨時落宿,兩回是傻朱、許仙找談話,這一回是我所在的五隊五組在這裡召開《漁父》及屈原批判會。佟隊長一聲令下,《漁父》及屈原就成了批判的靶子。因《漁父》是在我們五組“領地”發現並被“傳播”,所以我們成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