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命裡該有的,自我太渺小,自我否定和自我肯定,都敵不過現實貼在你臉上的標籤,任由你尋生覓死,上天入地,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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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百緘其口
阿強重新帶上了手銬和腳鐐,理由是抗拒勞動,滋事尋釁。
這樣也好,阿強不需要再去清洗蹲坑了,清洗蹲坑的工作換了他人。
但監舍裡有掀起了一股關於阿強的議論。
主題是阿強是個殺人犯。
後來,我從安徽老人的經驗裡知道阿強也的確應該是個殺人犯。
安徽老人說:“如果不是殺了人,進來的時候不會帶這麼重的手銬和腳鐐。”
白臉搶過話頭:“殺人償命,那是遲早要被槍斃,是嗎?”
安徽老人說:“那也不一定,殺人也分過失殺人和故意殺人兩種,過失殺人一般不會被槍斃,故意殺人的話那就難說了。”
白臉很認真的點點頭,有點醍醐灌頂的味道。
阿強對三五成群的關於他是否殺人的議論百緘其口。
監舍裡到處在談論阿強,談論阿強的人都滿懷興奮、幸福的表情。
因為有了阿強在監舍裡做墊底,其他人就可以免予領導人的責難。即便有殺一儆百的事情要發生,基本上也是阿強為首當其衝了。
況且,若責罰其他任何人,很可能把他們推向阿強的陣營,那正是阿強求之不得的,領導人也不會挺而走險,或者要愚蠢到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這樣一來,阿強就成了眾人的保護扇。
詆譭阿強,疏遠阿強,有事無事罵幾句“殺人犯就是死刑犯之類的話”成為大家必要的工作內容了。
沈老師和猛虎為監舍所呈現的階級鬥爭不斷高漲的形勢而感到深深地欣慰,對眾獄友露出難於言表的樸素的親和。
阿強還是像剛進監舍那樣,倚著一片牆坐著,拷著腳鐐的兩隻腳呈一個“八”字形,難得的是,他沒有篩糠或者發抖,還是很沉靜地端詳著他的手銬和腳鐐,好像這是極具價值的藝術品,萬般端詳也不能賞玩夠。
在萬般不利的形勢下,即便被刑役,還能如此處之泰然,應該是置生死於度外了。與一干喋喋不休,議論他、詛咒他的人相比,阿強的意志力和毅力顯然略勝一籌,他被置於刑法的鬧市中,但仍然能夠超然物外,悠然於原始的清野和萬般皆空的廓然中。
阿強偶爾抬頭環顧四周,讓人看到他生動的眼神,我的眼神悄悄碰觸他的那一刻,竟然絲毫感覺不到一個殺手的冷酷,他的眼神很堅毅,並依然透露出熾熱的嚮往。
難道他在期盼無罪釋放,難道他是替天行道,難道他是見義勇為……
在很多殺人的案例中,殺人的人一般都是軟弱的人,安分守己的人,被豪強、惡霸逼得忍無可忍了,然後憤而殺人的不在少數。
如果排除阿強是那種欺壓良善的惡霸,地痞、流氓,那麼他殺人的緣起應該是被欺侮,被凌辱、被宰割,最後憤而絕殺……
我無意間又瞥到阿強眉宇間的英氣,那種擎示一種精神的質素還在阿強的血管裡流淌,以致上蒸到眉宇,點亮瞳孔的燃熾度,阿強太接近英雄,如果不是在看守所,如果在江湖,我想,我會對阿強說:“如果你不殺人,而忍受命運對你的一切不公,依然可以彰顯你可以成為更大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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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穿越蒼茫
人而為人,是因為人在自然世界中,自覺的改變自己,順應自然世界的規律,追求天人合一的結果使然。否則,人可能已經兌變為蝙蝠、海獅、猴子……或者其它已經滅種的動物了。
在看守所裡,威服四海的領導人也僅僅是腳伋一雙藍色的海綿拖鞋。
而安徽老人的腳上赫然有著一雙藍色的海綿拖鞋,這隻有領導人以及最貼身的衛士才可以享受的殊榮和待遇,安徽老人何敢專寵。難道他也是沈老師親密的朋友和戰友?難道他為臥底而來?
凝視著安徽老人腳上藍色的海綿拖鞋。
我不由問道:“大哥,你的拖鞋是從哪兒來的?”我與安徽老人已有忘年交之感,我總是稱其為大哥。
安徽老人樂呵呵地一笑,道:“沈老師給的,你不是花了200多元買了雞吃嗎?我可比你多好多倍呢,多好多倍之餘,就破格獎勵了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