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是顧慮到這個信使的身體不便多等,滄莫白下筆如飛幾下揮毫寫就給孟人城的回信。錢朵朵自然是看不見,但看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想來也不會隨手亂寫一通。師傅他平常對什麼事都是甩手老闆懶得理會,但這次的物件乃是一族之長論身份而言並不比他低了去,在得信使的提醒後也終究認認真真的回了一封正式書函給對方。只見他將信寫往那紙上輕吹一口氣,許是墨跡頓時幹了,這才入了信箋交與信使。
“這是我以羽飛門掌門身份正式寫於人族之王的回信。望信使將它帶回去,以表我羽飛門的心意。”他向來是甚少理會門下事務,但這一次他不能不擔起他身為掌門該盡的職責。
就是這麼一會兒地功夫。那信使地狀態就越發不好受了。竟是連話也有些不利索。“滄掌門地信——我一定帶到——”說到後來許是一口氣緩不過整個人身都晃了晃。身邊站在早有準備地無念、雙葉一見馬上又是一輪輸氣才將他平緩下來。但饒是這樣有上氣沒下氣。那封信卻仍被他緊緊捏著不肯放鬆。可見於他而言這封代表著羽飛門對人族援手地表態有多麼重視。
見他這個樣實在不可再留。無念急道。
“既然信使地使命已經達成這便請儘快下山吧。雙葉。你這就護送信使下浮陀山去。”喚過身邊地弟讓他趕緊送他離開著無丈高空所在地浮陀山。片刻也不得耽誤。
“三位長途跋涉才剛到。就不必讓雙葉大師走了一趟了。由我門下弟送信使下去。”話音剛落。滄莫白卻主動提出讓羽飛門送客便是。無念想想也對。羽飛門畢竟是主信使是客要送自也該主人家送才合禮數。便也不再堅持。錢朵朵聽著正擔心師傅回出來叫師兄他們送客。他們一來自然就會看到自己躲在這偷聽。正著急不知該往那裡藏身。便聽滄莫白在殿內向外高身喊道。
“痱。為師說了要門人送客你還不進來做什麼。躲著偷懶不成!”這一喊卻不是衝著門外地錢朵朵還有誰。
原來他早就發現自己躲在門外地了。卻一直裝著不知道。師傅這傢伙真是越來越狡猾。被拆穿行蹤地挫敗倒沒有打擊到錢朵朵。只是有點怪不自在。也為師傅地不客氣心裡有些不爽。不甘不願地衝門廊陰影處走出來。答道。
“我這也是怕擾了各位的興致,師傅你叫我自然是會出來的。”暗暗盯了一眼在外人面最愛擺掌門架的師傅,錢朵朵面對曾有一面之緣的無念、雙葉師徒笑容可掬。“無念禪師、雙葉大師好久不見了,可還認得小女。”之前三大派派人送禮以賀她這“聖女”歸於羽飛門門下,無垢寺的代表就是這兩位大師。相比起自家師傅的吝嗇三大派地賀禮出手都很是不凡,無垢寺就送了一條由在寺中生長沾染千年佛性地“沙華雙樹”結出的種穿制而成,外加有高僧親手刻有佛經地驅邪法器給她,實在難能可貴又意義非凡,所以錢朵朵對無垢寺的好感可謂尤來以久,見到這兩師徒心裡是真的高興。“雖然只見了一面,不過分別時間不久,總該不會不認得了吧。”
不同於滄莫白的早有覺察,無念、雙葉剛才一直只顧著照看人界信使的狀況根本沒有發覺她在門外偷聽,這忽然得見也是驚詫,但隨即便笑著回道。“這不是錢姑娘怎麼會不認得,當初你拜滄掌門為師還是貧僧兩個來送賀禮,可是面對面的打過交道。”當日抱著一睹傳說中“神石聖女”的真容這兩位好仔仔細細地打量過她,雖然對“聖女”比他們想象得大為平凡感到有些失望,但說到面貌體態卻記得清清楚楚。
“大師果然好記性。”錢朵朵對這兩個大師頗有親切感。
卻聽無念又道。“一個多月不見,錢姑娘可比之前更加像羽飛門人了,滄掌門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他這倒不是恭維話,比之當初見到錢朵朵那渾身俗骨不帶半點靈氣的模樣,如今是大有進展,雖離道骨仙風之境還有十萬八千里但也有模有樣了許多。只是他不知道她這個徒弟在這幾天之前其實並不受她家師傅看重,再加上滄莫白這“懶人”早就極少親自教導弟,她能有今日這般境界真真和他師傅沒多少干係。
滄莫白心裡有數但又不好說不是,倒是錢朵朵毫不在意。
“那是那是,沒有我師傅的精心教導以我這樣的姿質是斷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進步,實在是勞苦功高。”在外人面前他師傅再不好她這做弟的還是得給他兜著點,他沒面她做徒弟也不見做得光彩,這個道理錢朵朵又豈會步明白,而且真要說起若不是當日得他狠心將她派去極東之還尋回金烏靈蛋,她也不會在那一路的磨難中有所成長,更不會再遇見焰夢迴,說起來他倒也勉強有點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