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久以來,耗盡心血,禪心竭慮,幾經生死,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寶貝,如今,卻到了那個幾次欲置她於死地蕭漸漓手裡。
她所有的努力,到頭來竟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一時之間,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一般。
蕭漸漓見狀,急忙來到弄影身邊,一手托住她單薄的背脊,一手輕撫她烏黑的頭髮,帶著幾分為難與無奈,又不得不耐下心如同哄孩子一般低聲軟語的喚著她的名字“弄影,弄影。”
血臉見狀,低頭一笑,越小裳卻向前走了幾步,來到葩葩身邊,笑著對葩葩說道“帕西尊者,你這樣打扮倒也蠻俊俏的,只是不該用來騙這位鄢姑娘。”
“什麼!”正傷心欲絕的弄影聞此言,不禁愣了一下,接著便轉過頭去看著葩葩。
“我的傻姑娘。”她頭頂上傳來蕭漸漓低聲的哀嘆。
但見越小裳俊臉含笑,抽劍一揮,聽得一陣錦帛破裂之聲,葩葩身上那件華麗的白色錦緞長裙裂成了兩片,露出了裡面破舊的黑色布袍。
那種布袍長襟著地,式樣簡單古樸,頸部還連著一個寬大的兜帽,這絕不是中原一帶男子常見的服飾,她一生之中只見一個人穿過這樣的衣服,那就是那位行如鬼魅同樣想置她於死地的冷火教帕西尊者。
此刻天際已放明,她此際終於清楚的看清了這位葩葩的容顏,但見他神色極不自在,一頭淺金色的長髮凌亂披在肩後,除了面板白得出奇之外,那五官輪廓分明就是一位男子。
“你——”弄影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野貓, 她手持著枯枝掙脫了蕭漸漓的禁錮,衝到了帕西面前。
“我不是有意要弄成這般的。”帕西此刻只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他目光不敢望向弄影,只看著越小裳,一臉的尷尬與無奈。
“我跟著她來到靜香樓,不想蕭漸漓也跟來了,我怕被蕭漸漓發現,於是就隨便進了個房間,將裡面的姑娘點了穴扔到了櫃子後面,這時剛好口渴,見桌子上有杯茶,就拿起來喝掉了。”這時他蒼白的臉上竟出現了一團紅暈,他哪裡曉得這杯茶被人下了惹意牽裙散。
“然後我聽到蕭漸漓的腳步聲,我怕他會找到我,就隨手拿起櫃子裡一件衣服穿上,然後躲在床上,不想蕭漸漓沒有進來,那姓楊的卻衝了進來,我——”後面的事情,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弄影滿腔悲憤,竟不曉得該如何發洩。
鎮魂令被人拿走了不說,她殷殷切切一廂情願認的這個姐姐竟然是帕西尊者。
這事若傳出去,她鄢莊主如何還有臉面在江湖上廝混。
“你騙人!”她喊到最後,聲嘶力竭,嗓子竟然已經啞得發不出聲來。
突然,她猛地舉起手中樹枝就朝帕西臉上揮去,帕西只得舉起手臂遮擋,他手臂一抬,才發現身上藥性幾基本消退,手腳已經完全恢復了力氣。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站起身躲避。弄影到底是救了他一次,讓他避免了更大的羞辱。
於是他只得雙手抱著頭,任憑樹枝在自己身上抽打。
弄影就這般打了二十來下,聽得啪的一聲,樹枝已被打折,斷做兩截。
她終於停了下來,麻木的立在帕西面前,眼淚卻一顆顆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