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莊子裡的一個窮讀書人罷了,見天氣好,便一人上山來走走,無意聞得先生琴聲,便尋了過來,你問我怎麼知道的,那是你自己彈得明明白白的,彈至留意的時候,曲調便重了些,彈至去意的時候,便輕了些,你若自比那文姬,自然是要留下來的,小生打攪先生了,這便離去。”
說罷,便欲轉身就走。
“無意進來?哼,這外面的迷陣,若一個鄉下讀書人都能隨便闖過,這也太不可信了。”那男子冷笑一聲,手繼續在琴絃上撥弄。
“哈,我莊子上的先生,是教過我一些奇門遁甲之術,這又如何,天下人皆可習之,我若是你,便要在那景死跟驚開四門之間,再反套一個傷門跟休門,那才能讓人進了出出了進,永遠在門中打轉。”弄影便盯著他的背影用那不屑的口氣冷冷說道。
“嚯,你莊子上的先生,”那人口氣帶著明顯的不信,“我卻不知這天下,還有幾人會這反套奇門之術——。”突然,他話音便止住,回頭看了弄影一眼。
弄影便也望著那人,由於披著寬大的披風,看不太清身形,只覺頗為高大,一頭黑髮,略顯凌亂,面上,便是他方才帶上去的一副銀色面具,將除雙目之外的整張臉遮住,那人看了她片刻,便轉回了頭去,低下頭,繼續撥弄著琴絃。
弄影心中輕哼一聲,便拔足要走,但聽身後傳來數下清悠琴聲,多為那商角之調,曲調柔和,帶著幾絲委婉延綿,竟隱約暗藏了那賠罪留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