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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啟聞到此曲,長嘆一聲,便跟著那曲調,低聲唱道“秋風蕭蕭,愁煞人。”他的聲音,低沉且渾厚。
“出亦愁,入亦愁。”葉楚材跟杜若衡便齊聲和出下句。
“座中何人,誰不懷憂。”。
“令我白頭。”
陳天啟唱一句,杜若衡跟葉楚材便和一句,低沉的歌聲在寂靜黑夜之中飄蕩,一陣莫名的淒涼。
突然,蕭漸漓手在琴絃上一劃,發出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琴聲隨之嘎然而止。
“什麼人。”陳天啟已經朝著亭子外的樹叢斜斜飛了出去。
杜若衡跟葉楚材,也同時站了起來,手按腰間佩劍。
蕭漸漓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
“四位無需這般驚訝,在下是來尋蕭公子的,蕭公子的琴,果然當世無雙啊。”
一陣??之聲,卻見那樹叢中,走出了一位黑衣人。
他的打扮,跟中原人略有不同,頭上帶著一頂尖尖的兜帽,整張臉,大半隱藏在了陰影之中。
陳天啟將長劍一橫,雖劍未出鞘,但劍氣已透了出去。
“我不是那自不量力之人,都說四子中任意兩子聯手,天下便無敵手,何況四子俱在,我無惡意,卻是那盡融長老,託我帶一句話給蕭公子的。”
一聽盡融長老法號,江左四人便均面上神色一變。
這盡融,正是京兆慈恩寺的方丈,蕭漸漓的授業恩師。
蕭漸漓站了起來,靜靜的望著那人,緩緩道“天啟,讓他過來。”
陳天啟身子微微一側,那人一笑,便低著頭,走進了亭子中,杜若衡跟葉楚材,依舊手按劍柄,牢牢盯著他。
卻見那人,身上果然未佩戴任何武器,他舉起一隻手,將兜帽向後撫下,露出一張無比蒼白的臉。
這座中四人,均是見多識廣之人,只是乍一見到那張臉,都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這是一張白得嚇人的臉,那種毫無血色的白,頭髮亦呈銀色,眼珠色澤極淡,就連嘴唇,也是白的。
整個人,便如那幽靈一般。
“原來是帕西尊者,”蕭漸漓抬眼看著來人脖子下方紋的一枚火焰圖案的刺青,淡淡道“方才我等不知,多有得罪。”說罷,指著一張石凳,意思讓帕西坐下。
“冷火教的帕西尊者?”葉楚材面上一凜。
“江左四子果然學識淵博,在下第一次來江南,竟然被你們認出。”帕西坐在石凳上,緩緩說道。
這冷火教,一直在西域一帶流傳,信奉光明善良智慧跟自我犧牲,認為世上苦難皆有定數,唯有自己承受了更多的苦難,他人苦難才能減少,所以教中之人都過著極為艱苦的生活,不乏各種自殘的行為,也導致該教一度被人不解,是以極少在中原一帶流傳。
這帕西,在冷火教中地位極其尊崇,因他自幼身患奇症,(其實便是現在的白化病),極少露面,不想今夜,竟會出現在這永寧世子的花園中。
“我師父,有何話要吩咐。”蕭漸漓低聲道。
這時,陳天啟等三人,也坐了下來,亭子中局勢,已不似方才那般劍拔弩張。
他們知道,這冷火教,雖在一些地方視若邪教,但並不是那真正惡人,何況帕西尊者何等身份,既然說是來帶話,便是來帶話的。
只是他們沒想到,帕西尊者,竟會是個年紀跟他們相差無幾的年輕人。
“尊師說,星孛東現,邪魔將出,天下蒼生,皆有使命。”帕西淡淡說道。
“這句話,是我師父讓你告訴我的,還是你讓我師父讓你告訴我的?”蕭漸漓靜靜的望著帕西。
“蕭公子果然聰明,”帕西微微一笑,面上神情又隨即變得嚴肅“我奉教主之命來到中原,便是找慈恩寺方丈,共同尋找這消滅邪魔的辦法。”
“因為一顆星星,你們教主便認定有邪魔?這星孛,過去時常會有,似乎,也無甚不同。”杜若衡淡然說道。
“這次這顆星孛,位於九宮青龍格,那邪魔,將現身於中原,若待他形體形成,天下蒼生,將萬劫不復。”帕西那張蒼白的臉,此刻顯得格外的嚴肅。
“不可能。”杜若衡依舊面無表情。
“你說的邪魔,是指無相麼?”蕭漸漓手指順著琴絃一道道劃過。
“正是,無相死去千年,如今星孛破陣,正是他復活的大好時機。”帕西低聲道。
“尊者是在說故事麼?”陳天啟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