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空東方。
她一見此星,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仔細一看,見那星孛,正好在那二十八星宿的東方青龍七星的月狐星正下方,便又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嘴中卻道“這便是咱們莊子上你常用的那柄掃帚所化,那掃帚,在咱莊子上多年,沾惹上了不少仙氣,趁你我不在,便化作了星星,飛昇去了。”
“那我回去後,便沒有了掃帚了,這可如何是好。”小懷便發起了愁來。
“這沒什麼,回頭讓小梅子再給你扎個便是,你且睡罷”說罷,便閉上了眼睛,心中,卻不自禁的算起了那星孛的徵象,算著算著,便覺不對,於是,又睜開了眼睛,取出那八卦珠,看準了那星孛行走的方向,對著那天上的星宿,拾了跟枯枝,在地上計算了起來。
算了半天,手便有些微微顫抖,只覺每一卦都大不吉,竟不敢再往下算,正自躊躇間,便聞得一陣馬蹄聲,朝自己這邊方向急促而來。
這麼晚,還到這荒郊野外來,自然不會是良民——當然自己跟小懷除外——她便身子一縮,閃在了一棵樹後,探出半個頭張望著。
遠遠地,只見一匹高頭大馬,載著一人,在前方閃過,越過他們的位置,繼續向前奔去。
小懷剛睡著不久,也被那馬蹄聲驚醒,正待出聲問,弄影已悄悄走過去掩住了他的嘴。
隔了一會,那馬蹄聲漸漸遠去,然後又停了下來,弄影跟小懷,便從樹後探出頭來,向那方向望去。
這一望不打緊,只見前方一處空地上,方才還空蕩蕩的,此刻,卻站了七八個男子,那個騎馬的男子,背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勒馬立在他們對面。
那幾個男子正好面對著弄影這邊,那輪彎月,正好照在那幾人臉上。
“卻是船上那幾個!”小懷便低低的說了起來。
弄影點了點頭,低聲道“長樂門!”
那七八個人,正是他們在船上遇到的長樂門許堂主跟手下那一幫人。
“在下不過是奉了掌門之命,去京城辦事,並不知曉什麼鎮魂令的事情,這位公子,何必苦苦相逼。”說話的,正是許堂主。
弄影一聽,又是鎮魂令,不由得耳朵便豎了起來。
“唔,真不說,也無妨,我家主人,對那鎮魂令,也無甚興趣。”那馬背上的人,淡淡說道,明明是個男子,聲音卻極其婉轉好聽,甚至還帶著幾絲嫵媚之意。
“那你家主人,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鎮魂令的秘密,永遠不被人知罷了。”說罷,那男子,便翻身下了馬,但見他身姿翩翩,那下馬的動作,竟說不出的好看。
“我們...我們並不知道什麼鎮魂令...”許堂主的聲音,便有幾分顫抖,跟先前在船上那位充滿威嚴的樣子,竟是截然不同。
“唔,你們知道,或者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既然主人要我取你們性命,那你們的性命,今晚便留在這裡罷。”說罷,竟輕聲笑了起來。
“我們長樂門,跟你們夜雨閣,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主人,為何要這般做?”那許堂主,手一揮,便將腰間的長刀取出。
他身後六名長樂門弟子,也一併亮出了兵刃,擺出陣形,直對著那身著披風的男子。
那男子一笑,腳下略略移動,那長樂門的人的陣形,也隨之移動,這幾人位置一變動,那男子便對著了弄影這邊,這下弄影看得清楚,那男子一身黑色緊身衣,裹著他那修長的身段,腰身極細,宛若水蛇一般,面上亦戴著黑色的面巾,唯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許堂主真會說笑,夜雨閣殺人,什麼時候需要理由了,左右不過是有人出大價錢,找我們主人買你們的命罷了,就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你們,只不過今天正好輪到我出勤罷了,只是長樂門的青山居士,當初是何等飄逸的一個人,不想他百年之後,長樂門竟會變成現在這般樣子,唉,便開始罷,我明日,卻還有要緊事呢。”說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
那長樂門的人,再不多語,許堂主刀一揮,月光下之間白光一閃,便如蛟龍般,衝向了那黑衣男子。
身後那六人,腳下也踏著一定方位,將那男子,團團圍住。
“不錯,”那黑衣男子點了點頭,長劍一橫,然後挽了個劍花,便如鬼魅一般,斜衝了過去。
那弄影跟小懷,遠遠躲在樹叢後,只看得心砰砰亂跳,但見那長樂門,雖人多勢眾,許堂主一招一式,更是充滿了雷霆之勢,但是,就是摸不著那黑衣人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