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你說什麼呢?”那輕年男子,便望著弄影怒喝道。
弄影也不做聲,便閉上了眼睛打起了盹,那船老大急忙給中間那位男子遞上了茶水,陪著笑道“莫跟鄉下人一般見識,莫跟鄉下人一般見識,許堂主這次去京城,可是要做大買賣罷,貴幫生意好興旺,虧得貴幫照應,我們才敢安心做生意啊。”
弄影聽他這話說得虛假無比,看了眼黑妞,正待出言譏諷,突然,只覺艙尾處飛來一物,接著胸口一麻,竟說不出話來了。
這下,她便心中一慌,緊接著,耳邊便聽到陳天啟在用那傳音入密之術對她說道“貴莊迷藥獨步天下,莊主自是有恃無恐,在下卻還想急著趕路,莊主還是莫要生事的好,那穴道過兩個時辰便會自行解開。”
她不想那陳天啟,竟也在這艘船上,先頭自己那方話,想是也被他聽了去,且也看破了她的欲意——大不了惹惱了長樂門的人,然後用迷藥放倒這一船的人,自己棄船離去,反正也無人知道她是誰——是以竟點了她的啞穴。
她向船尾望去,但見裡面黑乎乎幾個人影,也分不出哪個是陳天啟,自知跟陳天啟實力相差懸殊,此刻只得先認慫,便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心中卻想,待日後尋得機會,總是要找回這個臉面的,她鄢莊主,就哪裡是那麼好讓人欺負的。
卻聽那許堂主,喝了一口茶,輕哼了一聲,緩緩道“只怕這太平的日子,也不久了,年輕人還是小心謹慎點好,不曉得這殺身之禍,什麼時候便惹上身。”說罷,看了弄影一眼。
弄影被陳天啟點了啞穴,無法言語,只得無可奈何的雙目一翻,看著那船艙的頂篷,心中卻暗道:你眉心黑氣雲集,要論這殺身之禍,你自己需小心才是。
“堂主這話——莫非江湖上又要起什麼爭紛?我這幾日船上客人,明顯比以前雜了些,西邊的胡僧,南邊的道士,還有一些北方人,都時不時能見著。”船老大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一個生意人,最怕那江湖動亂,只想能平平穩穩的過太平日子,就算被敲詐點錢財,也是願意的。
“這些江湖雜碎,有何要緊”說話的卻是方才那年輕的男子“別說我們候掌門一套驚雷掌,當世便再無敵手,就算是能擋住我們許堂主三招的,又有幾人。”
那船老大不停點頭稱是,那許堂主,也不言語,只顧埋頭喝茶。
弄影無法開口,便覺無聊,不一會就哈欠連天,便跟小懷歪著腦袋相互靠著,一起沉沉睡去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卻聽到那船老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兩個,怎麼還沒走,人全部都下了。”
弄影一驚,便猛然間醒來,坐直了身子,小懷也跟著一起被嚇了醒來。
“這卻是到哪了?”弄影便喊了起來,才發覺,那啞穴已自行解除了。她環顧四周,一船滿滿的人,都不見了,船艙裡,唯獨餘下她跟小懷黑妞這兩人一驢。
“這裡是杏子林碼頭,前面就是京城了。”船老大便整理著船艙裡的雜物邊說道。
“壞了!你怎麼不早叫我,我是要去那安慶府的呀!”弄影開始著急了。
“路過安慶府碼頭的時候,我叫了好幾聲,都不見人應,我要伺候那許堂主,哪有那麼多閒功夫管你,你睡那麼死,能怪誰。”船老大因為弄影今天差點惹長樂門的人不高興,臉上神色也就不太好看。
弄影無奈,只得解了黑妞的韁繩,那黑妞也睡得正香,弄了好半響才將它喚醒,這兩人一驢便下了船,抬頭望去,漫天星斗,一彎半弦月掛在西邊天際。
“莊主,這可怎生是好。”走了沒半里路,小懷便愁眉苦臉的問道。此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寂靜,唯有那嘩嘩的江水聲跟那水面泛著的點點星光。
“先在林子裡睡一晚罷,熬到天亮再想辦法回去。”鄢莊主行走江湖經驗也極淺,此刻也沒了分寸。
主僕二人,便朝那杏子林深處走去。
那杏子林位於京城郊外,到了春天,那滿樹的杏花,染粉了整片天空一般,是極美的去處,此刻卻荒涼無比,唯有不知名的動物,發出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二人怕林子裡有鬼,便不敢再往前走,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將黑妞往一棵樹下一栓,開啟包裹,取了幾件衣裳裹在身上,便一人找了一棵杏樹靠著,打算就這般睡到天亮再說。
那小懷剛靠下,突然,就指著天際說道“莊主,你看,那顆星星,怎生得這般古怪。”
弄影便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一顆星孛(即彗星),託著長長的尾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