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不吝於一場心理的對決。
鄢弄影知道敗局已定,心下懊惱,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一推小懷道“罷了,已經輸了,這就走罷,晚了便趕不上船了。”說罷,又恨恨的看了陳天啟一眼。
她卻不知,輸給陳天啟,一點不用慚愧,這陳天啟的棋,便如那蕭漸漓的琴,葉楚材的書,杜若衡的畫一般,均是當世一絕的。
儘管這局輸了,但畢竟前面也贏了三局,算起來,竟有好幾兩銀子的進賬,弄影心情便又好了起來,只捲了銀子,對小懷說道“今日這事,回莊子上,莫對陸先生說,誰也莫說,我們路上悄悄的花光了再回去。”
小懷頻頻點頭,這主僕二人,便領了黑妞,也不理會陳天啟師徒二人,只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
從衢州回安慶,卻是順水,因此二人便騎著黑妞往江邊走,不想半路經過一片農田,禾穀已經收割,撒上了那蘿蔔種子,已經出了秧苗,那黑妞便全然不顧背上弄影的吆喝,走到田裡大嚼了起來,這一耽擱,又是老半天,等當他們到那碼頭時,已是落日時分,那碼頭上還停泊著一艘客船,弄影抹了抹額頭的汗,便牽了黑妞,跟小懷急急的走到了船舷邊,想要登船。
那船老大是個虯鬚漢子,面孔被曬得黑黑,攔住那主僕二人,粗著嗓子說道這是今天最後一趟船,有幾個貴客要來,你們人來可以,這牲口,卻不能上船。
弄影便尋思此刻若不搭這艘船,便要等第二日,她是第一次出來這麼長日子,只想早早回莊子,無奈之下,便摸索了老半天,摸索出了一小錠碎銀子——幸好小懷今日贏了不少——算是黑妞的船費,那船老大見了銀子,便不說什麼,讓他們上了船。
此刻船中已經裝了大半船的人,見這主僕二人牽了頭驢上船,紛紛表示不滿,弄影只得又是抱拳又是拱手,不住表示抱歉。
她這廂環顧四周,感覺船艙裡面最陰暗的角落裡,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笑,卻也沒有在意,將黑妞拴緊在座位邊,便跟小懷一起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