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紅,嘿嘿一笑,便指揮著剛回過神來上來的艄公漿手,將那幾具屍體拖下去,扔回對面那艘現已空空的客船上。
“他若知道聽我的,也不會將我衣衫搞成這副樣子了,”蕭漸漓站起身子,皺眉看著自己渾身是血的衣衫,然後放開了令令,看了縮在角落裡的一個少女,笑著說道“你幫我去換了這身衣衫罷。”
那少女,一身白衣,身形楚楚,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端茶斟酒,極少說話,突然見蕭漸漓開口,不由得嚇得臉色一白,似乎比剛才那幾個刺客跳上來時還要害怕。
她自然知道,今日鴇兒讓她們三個出來,就是明擺了任由他們客人幾個擺佈的,儘管平素一直被媽媽教導如何去做,只是今日畢竟是第一遭,心下忐忑不已,人便縮著,不敢動彈。
蕭漸漓走到那女子面前,蹲下了身子,微笑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豌兒。”那女子顫聲說道。
“彎兒?”
“豌豆的豌。”
“好名字,多大啦?”
“十三。”豆蔻之年,正是一般青樓女子,初次接客的年紀。
“抬起頭來。”說著,蕭漸漓用手抬起了豌兒的下巴,唔,一張很乾淨很秀氣的臉,靜香樓的媽媽果然知道他的喜好。
“你知道麼,我們今天一共花了五千兩白銀,其中四千兩,是花在你身上的。”蕭漸漓淺笑著,嗓子有些沙啞。
豌兒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男子,如果不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爍的光芒太過冰冷的話,他其實是一個相當俊美的男人。
只是,她是第一次看到,會有恩客在這個時候,眼裡依然這樣冰冷。
他這張臉,跟他衣服上的斑斑血跡,混雜在一起,顯露出了一種別樣的誘惑。
來不及過多思考,身子便被那人抱起,走向了樓下一間密艙。
太陽已經沉入西山,晚風微涼。
人們都來到了畫舫第一層的甲板上,二樓只剩下幾個小廝在清理著殘骸跟血跡。
蕭漸漓面上依舊帶著淡淡笑容,站在甲板上,望著天際晚霞及空中的飛鳥。
身邊的豌兒頭髮重新挽過了,只是面上的妝容有些散亂,步伐也有些蹣跚。
她不得已,只得將身子緊緊貼在蕭漸漓身側,只是這個剛才還跟她如火似荼般纏綿的男子,此刻,卻似透著一股寒氣。
她低下了頭,或許所謂露水情緣,本就如此。
過了半響,抬起頭,展眼望去,天水一色,兩岸蔥綠。
突然,一艘商船,從上游而來,飛快的向他們駛去。船尚未駛近,已經可以隱隱聞到陣陣清香。
“好美!”豌兒不自禁的喊了起來。
“哦?”蕭漸漓低頭看了下身側的女子,又半眯起眼,迎著落日方向,看了眼前方那艘商船。
船不算大,但速度頗快,船艙上不知道裝的是什麼貨,都用厚厚的帆布遮蓋,唯有船兩頭甲板處,擺滿了各色鮮花。
那香味,便是這艘船上鮮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