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
三井成屢屢回望身後的新羅馬水手培訓基地。
今天穿著身薄料西服的韓懷義正從中走出,他兩側白俄警衛林立,他身後各色人等簇擁。
最後一抹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彷彿給那個青年鍍了層金。
就好像三井成西渡來華時在浩瀚大洋上曾看到過的,浪頭最上端的金光閃閃的那層璀璨。
“他真不像這個時代的支那人啊。”三井成的嘆息裡有種無能為力的味道。
強大的三井和日本,在上海這片戰場上竟拿這個年輕人毫無辦法。
這裡面自然有西洋人的原因,問題是,千千萬萬的中國人裡為何獨一個他能得到那些西洋人的信任幫助甚至跟隨呢。
這就是他本身的原因了。
“韓桑。”三井成拍拍開車的山口明宏的腿道:“有獨特的魅力。”
“是的,他有種掌控一切的能力。”
“我沒有能目睹他那日連殺四人時的果決,如果能夠的話,我就更能感受他人格的全部了。”三井成充滿遺憾的說,而後順便看了一眼坐在後座低頭不語的山口荷子。
他對她說:“樂博安的兒子給他提鞋都不配,便是你的父親,包括我,在某些方面也無法和這個男人相提並論。但他是特殊時代和環境的產物,如果把他放在戰場也僅僅是個勇猛計程車兵,或者一顆流彈就能殺了他。所以,時勢造英雄而已,他的國家民族終究不堪。”
三井成滿口稱讚並自承不如韓懷義的同時也沒有妄自菲薄。
他的氣度同樣讓信奉強者的山口父女心折。
韓懷義卻不知道這貨在背後嗶嗶了自己這麼多。
他帶著被他認命為建築行業協會總辦的蔣文武,和那些會員抵達飯店一頓胡吃海喝後就回了家。
今天的行會成立,等於在他的理想戰車上增加了一群助力。
除此之外,和三井成的“化敵為友”,以及“殖民日據臺灣”,則讓韓懷義直接飛了。
只要不是個蠢貨,重來的人生都會如此精彩吧。
重生者既生於此世又有旁觀者的心態。
他可以參考得失隨時修正,因為他的整個人生已經有個基本的大綱。
而韓懷義越來越會藏著心思,喜怒不形於色,所以沒人知道他的興奮。
但他一回到家中,就還是那個二貨。
魚兒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因為有了白俄安保,所以直到韓懷義進了客廳她才發現少爺回來了。
韓懷義丟個信封過去:“少爺賞你的。”
“哇,少爺怎麼賺的呀。”魚兒看到金額眼睛都直了。
“日本人賠償給你的。”
“啊?”
“我和日本人說,你們安排鴉片鬼往我家丟火油瓶,花花草草的無所謂,你們特麼的把我家魚兒都嚇尿了,這還得了?我一發火他們就賠錢了唄。”韓懷義胡咧咧著坐下。
魚兒卻氣的跺腳:“我沒尿。”
初夏已至,魚兒在家穿的隨意。
一身淡紫色的兩截家居衣,露出嫩藕似的胳膊,一跺腳小胸脯還晃晃的。
韓懷義就好奇了:“你是不是大一點拉?”他說著比劃了下自己的胸口。
魚兒立馬瘋了紅著小臉上來和他打,王媽和周媽看少爺調戲丫頭,都在邊上笑的合不攏嘴。
然後王媽擇機說:“少爺,您是不是要開發房子了啊。”
“對啊,怎麼了?”
王媽將茶遞上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我家那口子想問問少爺,有沒有我們這些窮人住的房子。”
“他好好問這個幹什麼,誰要他打聽的?”韓懷義疑惑著,王媽曉得自己這主家是七竅的心思,乾脆如實道:“是他那些朋友問的,他有幾個朋友就在失火的棚戶區住,承蒙少爺你照顧安置了他們,但他們總覺得一直住在那裡不方便,就託我來問問少爺的。”
“能夠理解。”韓懷義道。
他確實能夠理解,那些災民住在水手培訓基地的倉庫,到底不方便,又不敢問也問不出什麼。
現在有王媽這個路子便想吃個定心丸。
韓懷義就告訴王媽,自己已經考慮了個章程,沒幾天就會開始為他們建住處了,順帶還要給他們活計幹。
然後他解釋道:“之前的地方沒法住,因為還得慢慢拆除,可是這麼拖著不是事,我就和公董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