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從皇后宮中回來,才到永壽宮正門,便見得我宮中小太監在門外侯著。
未等我問話,那小太監恭謹開口道:“主子,劉主事讓奴才在這兒侯著,等主子回來後告訴主子,皇上此刻正在永壽宮裡呢。”
聽到這話,我下了乘輿,快步跨進內殿。見他躺在炕上小憩,我微微一笑,回首打發了身旁伺候的宮女、太監。
難為他這樣勞累,等著我竟睡著了,我解下身上的斗篷,輕輕蓋在他身上。
“胤禛……”我靜靜的坐到他身旁,在心裡喚著他的名。許是內室溫暖的緣故,他的臉不再是疲憊的蒼白,我溫柔的揚起嘴角,看著他的睡顏不由得俯下身子,輕吻他的面龐。
他忽的緊抱住我,緩緩睜開眼笑著說道:“馨兒,換我了。”
說著他靠近我的臉,輕輕吻了吻。
我略略掙扎了一會兒,紅著臉問:“皇上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也不告訴我。”
“並未熟睡,不過是閉目養神罷了,朕不作聲就想看你偷偷摸摸的樣子。”他哈哈笑了起來,一臉輕鬆的逗著我玩笑。
“哪有偷偷摸摸……”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念著他政務繁忙,也不知曉這個時候來我宮裡所為何事,少不得開口詢問,“皇上來有事兒麼?”
他遞了一本摺子至我面前,高興說道:“剛來的摺子,青海告捷!”
我眼前一亮,才明瞭他和緩了數月來緊皺的眉的原因,忙道:“真是大喜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接過摺子,我並未展開來看,只是握在手中,聽他不停說著平定青海的事。
“……嶽鍾琪領兵直殺入青海逆賊巢穴,追了二十多日,擒獲羅卜藏丹津之母。各路兵官又拿住叛逆賊首吹拉克諾木齊、阿爾布坦溫布、藏巴扎布三人,如今已命押解進京了。3。”
“押解進京?為何不就地正法?”我不解的問道。
他拉著我的手,笑著解釋:“大臣們議奏行午門獻俘之禮。”
“這倒是難得一見的,當年聖祖皇帝在位時,都未有幸見過這樣盛況呢。”
正說得開心,發現福惠侯在門外等待通傳,我笑著招招手,小阿哥便開心的跑了進來。腳步剛停,見福惠跪下來磕頭說道:“惠兒恭賀皇阿瑪青海大捷。”
與他對視一眼,我好笑的說:“額娘才剛曉得這等喜事,惠兒怎麼也知道了?”
“在門外聽蘇培盛說的,還讓惠兒進來記得恭喜皇阿瑪呢。”福惠歪了歪腦袋,天真的回答。
蘇培盛倒是機靈……我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卻又覺得一個太監如此教導皇子阿哥討巧似乎有些不妥,蘇培盛常年伺候在他身旁,近日行為愈發逾越起來,暗想找個合適時機提醒一二才是。
抬頭看見他抱著福惠轉圈兒玩鬧,我放下心中想法走到他父子二人身邊,勸道:“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子阿哥,鬧得不成樣子,叫旁人見得笑話呢。”
他對福惠使了一個眼色,至我身邊突的將我抱起,旋轉起來,我驚恐的扯著他的衣袖,大聲叫道:“皇上!放我下來!”
“叫‘胤禛’!”他哈哈笑著看我有些害怕的樣子。
“胤禛!我錯了,我錯了,快放我下來……”我耐不住暈眩連連求饒。福惠在一旁呵呵好笑我的膽怯。
他停了下來,捏捏我的鼻子,笑道:“傻孩子,我哪能摔著你。”
“這麼大年紀,小孩子一樣。”我平復驚悸,無奈的看著他與福惠臉上的得意,柔聲說道。
“阿瑪跟惠兒一樣呢。”福惠緊摟著我呵呵笑了起來。
坐回炕上,他念想著青海大捷,耐不住激動又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不停的說著:“全靠你二哥了,我不知道怎樣感謝他!”
他發自內心的愉悅,我看在眼裡,亦跟著他高興起來。慶幸二哥給他爭回了顏面,當初對他繼位心存不滿的眾人如今也提不出什麼反對的話語,就是蠢蠢欲動的八爺他們最近也沒了動靜。
暗自驕傲他迅速整肅朝堂、革除弊端的政績,現又加上二哥與十三爺在外在內的幫助,命運如何,他既登上了這個至尊之位,便會全力完成仁皇帝未盡的願望。
我好笑他忘記身份的真誠言語,淡淡道:“用什麼感謝,你樣樣兒都賞給哥哥,他還缺什麼?就是我這裡沒有的,他哪裡恐怕都有你使人送過去的東西。”
“聽聽,這口氣倒像是妒嫉自家兄弟呢。”他捏捏我的臉,說道,“你二哥在西邊打仗,環境艱苦,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