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場的副都統拉錫,拉了十四貝子上前行禮。
一母所生的相似固執,卻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十四阿哥狠狠地賞了拉錫一巴掌,“下賤的奴才!”
“新皇,”十四阿哥定定的瞪著他,語氣冰冷的說,“我若有不是隻管處分;若無不是,便將這個至微至賤的奴才正法!”說完,十四阿哥哈哈笑了起來,等待失去一切的結果。
這一刻,十四阿哥面前的他不再是至親的兄弟,而是謀奪皇位的仇人;他眼前亦無血緣的聯絡,有的,只是不容人反抗帝王尊嚴的絕然。
這如出一轍的固執,劃出無法癒合的裂痕。我閉上眼,眼前是他冷笑著下令削去十四王爵的樣子。
如今,要怎樣修復與太后的冰冷關係?
他卻沒有停止報復的打算,二十四日,他強令九貝子前往西寧效力。次年正月十六日,又命敦郡王、誠親王世子弘晟至喀爾喀蒙古。3。
這樣,能分解八黨在京中的勢力麼?這樣,可以改變眾人的反對聲麼?
春季到了,天為何還是這樣寒冷?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感受早春的溫暖?
我擔憂的矗立在風中,看著籠罩紫禁城的黑暗,越來越濃郁。
注:
1。《清實錄·世宗實錄》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戊辰條。
2。《詩經·小雅·蓼蕭》
3。詳見《清實錄·世宗實錄》雍正元年正月丙申條。
其七十八 變亂
更新時間2008…9…27 10:08:46 字數:3216
(雍正元年正月-二月事)
“胤禛,這是給你的賀禮。”我拿出親手繪製的丹青,微笑著送至他面前。
他揚起笑容,正欲接過畫卷,卻見他身後突然晃過的陰暗晦澀的人臉,轉眼間,他身著的明黃色龍袍染上刺目的血紅。
“胤禛!”我驚叫出聲,低頭看見鮮血滿手。
猛地睜開眼,方才的恐怖場景瞬間無影蹤,一身冷汗,發現一切不過是個夢,擔憂卻未隨夢境的消失而消失。暗殺……我怎會做這樣的夢?
頃刻間沒了睡意,我起身斜靠在炕上,聽到寢宮外吵嚷不已,忙打發了劉希文出去察看誰人喧鬧。
許是有身孕的緣故,我的睡眠大不如前,夜間常被噩夢驚醒,又耐不得四周一點吵鬧。
一盞茶不到時間,劉希文至我面前回道:“主子,今日皇上至堂子行禮,外面加強了警衛。奴才恍惚間聽到說有刺客。”
“刺客?!”我驚得站起來,怒道,“宮禁重地怎會讓刺客隨意進入?!如此,要護軍何用!”
紅鸞慌忙將我扶回炕上,一面勸著:“主子,千萬別生氣,身子要緊。”
“劉希文,你再去打聽清楚。”我命了劉希文出去打探,又對紅鸞吩咐,“今日正旦,為我更衣。太后、皇后那裡少不得要去行禮的。”
往皇后處行新年慶賀禮畢,昔日雍府一干家眷又隨了皇后至永和宮皇太后處。
才行到宮門,便聽了管事太監傳來懿旨:著免行新年慶賀禮。
太后因了十四貝子被革王爵的事兒遷怒周遭,如今連我們也懶怠見了。眾人無言,只得默默往回走。原該喜慶的嗣皇帝登極第一個新年就這樣慘淡收場。
“皇上呢?還在太后宮裡說話兒麼?”我回首輕聲詢問身旁伺候的小太監。
“回主子話,皇上至太后宮中請安畢,直接回養心殿了。”
我停住回程的腳步,喃喃說道:“我去給皇上行新年慶賀禮……”
“主子,”紅鸞至我身邊,壓低了聲音勸道,“皇上說了不受禮了。”
“我偏去,他還不見我?”我賭氣說道,心裡擔心他的安全,變亂,這個揮之不去的可怕字眼,希望只是我夜間的一場噩夢,不會出現在現實的真實。
“主子……”紅鸞開口欲要再勸,我卻已壓下不明智的念頭。那股力不從心的無奈感襲來,我淡淡的扯出一抹落寞的笑,道:“哪裡就能想去就去呢,我不過說句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
揚起頭,看天空浮雲流轉,陰晴未定,一如現下未定的朝局。
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回首吩咐:“回吧。”
次日,蘇培盛傳他旨意宣我至養心殿進見行禮。
“不是說不受賀禮麼?怎的又要行禮了?”我看向蘇培盛,不解的問。
蘇培盛笑而不語,不知覺間跟著入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