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入世的道理。只不過孔孟是直接的,老子則主張以迂迴的方式去達到目的;申韓崇尚以強制強,老子則認為“柔勝剛,弱勝強”,“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江河所以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這句話說得多麼深刻!老子真是個把天下競爭之術揣摩得最為深透的大智者。
曾國藩想起在長沙與綠營的齟齬鬥法,與湖南官場的鑿枘不合,想起在南昌與陳啟邁、惲光宸的爭強鬥勝,這一切都是採取儒家直接、法家強權的方式。結果呢?表面上勝利了,實則埋下了更大的隱患。又如參清德、參陳啟邁,越俎代庖、包攬干預種種情事,辦理之時,固然痛快乾脆,卻沒有想到鋒芒畢露、剛烈太甚,傷害了清德、陳啟邁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無形中給自己設定了許多障礙。這些隱患與障礙,如果不是自己親身體驗過,在書齋裡,在六部簽押房裡是無論如何也設想不到的,它們對事業的損害,大大地超過了一時的風光和快意!既然直接的、以強對強的手法有時不能行得通,而迂迴的、間接的、柔弱的方式也可以達到目的,戰勝強者,且不至於留下隱患,為什麼不採用呢?少年時代記住的諸如“大方無隅”“大音稀聲”“大象無形”“大巧若拙”的話,過去一直似懂非懂,現在一下子豁然開朗了。這些年來與官場內部以及與綠營的爭鬥,其實都是一種有隅之方,有聲之音,有形之象,似巧實拙,真正的大方、大象、大巧不是這樣的,它要做到全無形�